徐悲鴻生命中的三個女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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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鴻生命中的三個女人(下)  





蔣碧微在台灣



年輕時代的廖靜文
 
 
 
 
 
 

 

  文、圖/ 傅寧軍

    在台北的蔣碧微,與子女只能在照片上見面了。

  徐伯陽說:“把我們兒女的情況,告訴我母親的,是我父親朋友沈宜甲先生。還是在1927年4月,我母親發現她懷孕了,我父親當時在新加坡賣畫,我母親決定回國內生孩子,她把六、七大箱書畫交給航空運輸公司,直接運到國內來。她一個人從巴黎搬家,沈宜甲幫了很多忙。臨走的時候,我母親很感激他,沒什麼好東西給他,就指著自己的肚子說:這孩子生下來認你做乾爹。1976年沈宜甲回來探親時找到我,就跟我講起這段事。我們還一起在我父親的墓前照了相,他把這張照片輾轉到我母親手裏。

  “1978年我寫了一封信,託人交到我母親的手裏,我還告訴她,我看見你寫的回憶錄,回憶起好多小時候的事了。她的回憶錄在台灣出版的,是廖靜文借給我看的。1978年8月份,她看見了這封信,寫了一封回信給我。”

  徐伯陽給我看了蔣碧微給他的信,寫于1978年10月17日。

  伯陽:收到你的信和你們全家的照片,看了以後,我有無限的感慨和傷痛?選三十多年的離別,你的容貌,似乎已不是我所記憶的兒子了。你為什麼這樣瘦?你的身體不好嗎?數年前沈宜甲先生回國,率領你和你的妻兒們到你父親墓上去吊祭,他曾把所攝的彩色照片寄給劉大然先生,劉先生拿來送給我,看到以後,我就覺得你瘦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了。至於你的妻兒,那都是我沒有見過的,我總覺得你的二兒子很像你十幾歲時的模樣,可愛極了。我怕的是今生今世還能不能再見到你和我從未見過的媳婦和孫兒一敘呢?因為我已八十高齡,身體又多病,還能活多久是不能預料的。我只希望你夫婦和兩孫能申請到香港一行,我也會到香港去和你們歡聚,這是我有生之年,唯一的希望了。

  你的來信說你讀了我的回憶錄,令我非常驚奇,你從那裏得來的?我很好奇的想知道,不再寫了,祝你們全家快樂健康!

  分離在海峽兩岸,曾是翩翩少年的徐伯陽人到中年,而在蔣碧微心目中,兒子仍然是當年模樣。徐伯陽給蔣碧微的信裏有他的照片,蔣碧微卻覺得這和她挂牽的兒子大不一樣。蔣碧微不加掩飾地表白對於兒女的思念之情。

  徐伯陽說:“我母親接到我的信後每天都在想我,那年12月她就去世了。沈宜甲告訴我,你母親的死,是思念你太切。我到1979年3月才得知她去世,沈宜甲從比利時寄給我一封信,附了一張台灣聯合報,寫蔣碧微女士生前藏畫在家中被竊。我看了以後,本來盼望跟她見面的,現在見不成了。我就寫個申請,要求去繼承我母親的遺產。”

  “兩個月後我拿入境澳通行證。聽說我母親老想我們,我們照片放在她的床頭櫃上。她到台灣跟張道藩生活十年,就分開了。她有18年是一個人過,聽說是一個孤孤單單的老太太,只有打麻將消磨時間。她是很堅強的,晚年過的很悽慘。”

  當徐伯陽在第三地香港住滿五年,再來到台北時,蔣碧微已經去世。她畢竟是衝破世俗觀念的不凡女性,生前長篇回憶錄,從她的角度記錄了與往日的恩怨,被譽為“中國女性的第一部自傳”。當蔣碧微這部書出版之際,正是張道藩生病進住醫院之時。以張道藩身居高位的道德形象,暗藏日記體方式四大冊《思雪樓雜記》,15萬字地下情書公開披露,在社會上激起的震蕩不難想像。雖然蔣碧微說是他們有過約定,但仍有人推測,張道藩是因蔣碧微自傳而氣病的。1968年6月,張道藩去逝,終年71歲。十年後,1978年12月,蔣碧微也去世,終年79歲。她對徐悲鴻指責甚多,對張道藩卻無一微詞。

  一位著名畫家研究蔣碧微得出這樣結論:蔣碧微回憶錄合訂本,《我與悲鴻》佔三分之一,而《我與道藩》佔三分之二。前一部純粹敘事,後一部情深意長。在《我與悲鴻》中,她提到徐悲鴻代表作十幅,為她畫像七幅,國內外聞名的《愚公移山》、《馬》、《雄雞》、《獅》等只字未提,將《九方皋》說成伯樂相馬,水墨畫說成油畫,《蹊我後》只說內容而說不出畫名。蔣碧微不像一個藝術家妻子,太不了解徐悲鴻。

  曾在徐悲鴻家當過保姆的劉同弟說:“徐先生走的時候,我在台灣,聽蔣碧微講的。說句良心話,雖然他們夫妻是離開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嘛。當然她不講,我看她那個表情,也看得出來,她說徐先生走了,唸唸不忘的樣子。”

  劉同弟形容,蔣碧微說徐先生走了,面色悽然。徐靜斐至今沒去過台灣,也就無法以女兒麗麗的名義,給要強而孤獨的母親蔣碧微掃墓。她外孫是一個手球隊員,應邀到台灣參加手球比賽,徐靜斐囑託他,抽空去看望她家老保姆,90歲的劉同弟。他們一起來到台北蔣碧微墓前。徐靜斐的外孫,叫蔣碧微曾外祖母。這個第四代人點燃一炷香,嫋嫋青煙帶去了親人的問候。

  1994年6月,廖靜文踏上了台灣的土地。當廖靜文乘坐的客機緩緩降臨在台北桃園機場時,她望著弦窗外說第一句話就是感慨:“想不到夢想成真,要是悲鴻能親眼看到多好啊!”

  在國內外舉辦過許多畫展的徐悲鴻,來不及到台灣辦展。這似乎有些可惜,徐悲鴻生前沒有到過台灣。然而,他與台灣卻有著難以割捨的情愫。他的許多弟子在台灣,他的同事和世交在台灣,他的素不相識的崇拜者在台灣。廖靜文在做徐悲鴻沒做成的事。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台灣雖然開放民眾赴大陸探親,文化交流設限重重。旅居美國的徐悲鴻次女徐芳芳,遵從母親廖靜文之囑,通過國外友人聯繫徐悲鴻畫展赴臺,台灣歷史博物館表示了濃厚興趣,具體操作卻一波三折。

  我在北京採訪回國辦事的徐芳芳,她是個非常幹練和直率的人。父親徐悲鴻給她栽種了藝術種子,她學過繪畫,也學過鋼琴,文革中斷藝術之夢,她做過下鄉知青,文革後自學英語,出國留學。徐芳芳說:“我從我父親那裏得到最多的,就是學有所成、奮鬥打拼的精神。”也像徐悲鴻當年一樣,徐芳芳走出國門,不靠父輩余蔭,用勤奮努力拿獎學金交學費,在週末和休息時間教中文,教鋼琴,解決生活費。

  徐芳芳赴美國加州大學讀完本科學業,又取得藝術管理MDA學位,而今在美國已經有了事業,而她仍在人民大學徐悲鴻藝術學院兼課,時常回國。她在國外立足的身份和人脈,和她中英文俱佳的語言優勢,使她在美國大學能舉辦徐悲鴻講座,推動香港1988年徐悲鴻畫展和新加坡1990年徐悲鴻畫展,並聯繫台灣展出。

  徐芳芳說:“實際上徐悲鴻畫展到台灣展出的事,前後談了好幾年,這中間的困難說不完,兩岸交流當時還沒正式開始嘛,一會兒說行了,一會兒又說不行了。和台灣歷史博物館聯繫,一直到當時館長退休,也沒辦成。接任館長是陳康順先生,他上任了又找繼續辦。在這之前,正式的大陸畫展還沒在台灣辦過一次。”

  廖靜文有著湖南人的倔犟,不達目的,死不回頭。徐芳芳很像廖靜文,快人快語,卻粗中有細,百折不撓。就徐悲鴻畫展赴臺,來回折騰,幾上幾下,只要有一線希望,就盯住不放,廖靜文母女性格中的韌性發揮到了極致。得到台灣當局放行的傳真,已是五年之後。

  當我在台灣聯繫到陳康順先生,他早已退休在家,頤養天年,埋頭寫作回憶錄。然而提起徐悲鴻畫展操辦的艱辛,他感慨不已:“一個名家畫展,很早就聯繫,這麼晚才開展,五年啊,為什麼?不是普通的畫展,是從大陸來的畫展。當時文化交流突破不易,徐悲鴻畫展渡海來臺,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難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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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廖靜文. 1994年6月,徐悲鴻畫展終于在台灣歷史博物館開幕,徐悲鴻夫人廖靜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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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的情感世界︰徐悲鴻生命中的三個女人

2012-07-19 09:29:44 來源︰大公網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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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廖靜文

 


  1994年6月,徐悲鴻畫展終于在台灣歷史博物館開幕,徐悲鴻夫人廖靜文、徐悲鴻長子徐伯陽、次子徐慶平以及女兒徐芳芳應邀出席,轟動一時,開創台灣歷史博物館參觀人數之最,每天上千人之多。從小學生到老年人,普通民眾懷著少有的興趣前來參觀。人頭攢動,展廳空前熱鬧。老館長陳康順告訴我們︰「當時我們雖然估計會有人來看,可是參觀徐悲鴻畫展的人這麼踴躍,出乎他們的預期,真的沒想到!」

  在徐悲鴻畫展上,最受歡迎的人,就是衣著典雅的廖靜文,她受到了明星似地追捧。徐悲鴻的傳奇故事,人們並不陌生,都想一睹徐悲鴻夫人的風采。連警衛人員都說,展覽館以前還沒看到這麼擁擠的。廖靜文一出現,就被人群緊緊包圍了,爭相與她合影,照相機閃光燈此起彼落。人們爭購徐悲鴻畫冊,請她簽名的隊伍排得很長。

  在展覽日程中,本來有一天是游日月潭。主辦者希望,在緊張的開幕式與應酬之余,請廖靜文看看台灣風光,也放松放松。廖靜文原先也是同意的,台灣來一趟不易,而久聞日月潭的自然之美,置身其間自然是求之不得。但她看到,觀眾如此熱情,臨閉館也不肯離開,就對陳館長說,日月潭就不去了,我還是守在畫展上吧。一連幾天,廖靜文都在展廳,接受媒體訪問,給觀眾簽名留念。直到離開台灣,日月潭都沒能去成。送別時,主辦方很過意不去,廖靜文說,我很滿足了,悲鴻的藝術能在台灣這麼受歡迎。

  當時配合畫展趕印的徐悲鴻畫冊,深褐絨的封面,厚實的紙頁,連同精美的印刷,在台灣首次集中了徐悲鴻的生平與代表作。讓陳康順館長沒想到,幾千本很快地就賣完了。後來這本徐悲鴻畫冊一版再版,新任館長又有再版計劃。這是台灣島內第一個大陸名家的畫展。

:::陳康順先生:::紀念網站

chenkangshuen.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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