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只是因为寂寞
（一）
杜月笙在孟晓云之前共名媒正娶了四位太太。大太太名沈月英，苏州人，没有生育，她领养了一个儿子，名杜维潘，虽是养子，但此子进门后，杜月笙事事顺利，所以爱得胜过己出。后来沈月英因与表哥通奸被杜月笙幽禁十年；二太太陈帼英，上海人，原是舞女，跳舞时结识杜月笙后嫁给了杜月笙；三太太孙佩豪，苏州人，筱桂荪外甥女，十六岁嫁给杜月笙；四太太姚玉兰，北京人，著名京剧演员，父亲为著名京剧丑角“七盏灯”，姚玉兰与母亲小兰英，妹妹姚玉英在上海演出时被杜月笙看中，姐妹同一晚被杜月笙强占，一个星期后姚玉英病死。
杜月笙自得到孟晓云后，对其他几位太太冷若冰霜，总是在孟晓云房中睡觉。
杜月笙回到杜公馆时，孟晓云刚躺下。杜月笙一进房间，孟晓云一翻身坐起，娇声娇气地问道：“笙哥，发生了什么事？非把你叫去不可？”
杜月笙得意地笑道：“出乱子了，要我去收拾。他张啸林平日里仗着曾救过我，装腔作势。今日让我数落一顿，竟然哑口无言。真是过瘾。”
孟晓云来了兴趣：“他有什么要求你帮忙?愿意忍气吞声？”
杜月笙把今晚之事告诉了孟晓云，并把袁克文托张有道捎画给自己一事，告诉了孟晓云。
孟晓云听后一时间作声不得。
杜月笙谈兴正浓，见孟晓云突然一语不发，便问孟晓云缘故。孟晓云清楚张有道既然将与杜月笙打交道，自己与张有道之事迟早会被杜月笙知道。为防杜月笙多疑，孟晓云沉吟片刻后，把此事告诉了杜月笙。
杜月笙听后不但不恼，反而鼓掌大笑，“我正愁张有道会不会给面子，有了你和他这层关系，我还担心什么？”
孟晓云见杜月笙没有生气，也陪着杜月笙干笑了几声。杜月笙当下拿出纸笔墨砚，叫孟晓云执笔给张有道写请帖。
张有道师叔大鉴：
我与克文师公相处多年，彼此惺惺相惜。克文师公托你送我的画我已收到，而师公人已作古，惜哉！痛哉！当日我因回老家举行家祀落成典礼和“奉主入祠”典礼，与师叔错过，致师叔流离飘零，至今引以为憾。所幸师叔人中龙凤，更有奇遇。今闻师叔供职公共捕房，今晚特备薄宴谢罪。另外贱内晓云说与你曾是旧识，其亦殷切期待你今晚来寒舍，与她畅叙离别之情。
谨此敬颂大安
孟晓云（执笔）徒侄月笙
1931年6月２1日凌晨于寒舍
孟晓云不解地：“你怎么叫他师叔？”
“青帮从康熙年间创立起，辈份极其严格，到民国初年时已经传了20多辈，这些辈份分别是‘清净道德，文成佛法，能仁智慧，本来自性，圆明兴礼，大通悟学’。现时上海长于‘大’字辈的人已经没有了，‘大’字辈的人也屈指可数，黄金荣、张啸林，是‘通’字辈，我是‘悟’字辈。袁克文当年因为他父亲袁世凯的身份，花钱买了个‘大’字辈。张有道是袁克文的弟子，排‘通’字辈，我是‘悟’字辈，当然要叫他师叔。”
“原来如此！”孟晓云恍然大悟。
（二）
一夜长谈后，王亚樵夫妇仍余兴未了。约定了造访之日，张有道辞别王亚樵夫妇、回中央捕房上班。
在河南路的一个转角处，为避免引人注目，张有道叫停胡阿毛，这里离中央捕房已没有多远。
刚走到门口，通宵未眠的怀特张满头大汗，一头迎了出来，一个巡捕刚把张有道已回来的消息报告给他。“张先生，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露面，我的电话就要被梦兰小姐打爆了。”
张有道满头雾水，“总督察长，怎么回事？”
怀特张把公共捕房所有巡捕通宵寻找张有道的事告诉了张有道。“你回来就好了，我得去向威廉主席和梦兰小姐报信。”怀特张说完坐上车匆匆而去。
张有道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想不到梦兰如此在意自己！
这异世爱情的滋味让张有道有些迷茫，对于梦兰单纯的情感世界，张有道感觉不堪重负。
这几个月来与这异世三个女人发生的情感，自己动过真感情吗？也许只是因为寂寞！
“喂，喂。有道老弟，在想什么呢？”
张有道醒过神来，刘福荣﹑阿三和刘福荣的几个心腹不知什么时候已闻讯来到张有道身边，刘福荣满脸激动。
张有道语含感激：“荣哥，连累你们忙活通宵，有道心里真过意不去。”
刘福荣大声说道：“兄弟，见外了不是？哥哥应该感谢你为兄弟们惩治豹子头林冲。”刘福荣又冲阿三等人说道：“你们听清楚了，有道今后就是我的亲兄弟，就是你们的二哥。”
阿三等人忙恭敬地对张有道鞠躬，“二哥，兄弟们有礼了。”
刘福荣满意地点了几下头。
阿三几个前呼后拥地把张有道让进刘福荣的办公室后，刘福荣让张有道坐上自己的坐席，打听张有道惩治豹子头和被人追杀的情形。张有道受此礼遇，盛情难却，只好把整件事告诉给了众人，当然他隐瞒了一些事情。
众人连连喝彩。
（三）
怀特张赶司马公馆时，梦兰正在摔东西发脾气，司马威廉则在旁边不停安慰。得知张有道已回中央捕房后，梦兰高兴得又哭又笑，随后打了个电话给张有道。确定张有道确实已平安返回，梦兰匆匆换了件旗袍，周身喷了点香水，赶往中央捕房。
梦兰到达中央捕房时，阿三等人还在围着张有道问长问短。
梦兰一进门，便哭着冲向张有道，“有道哥……”
张有道吓了一跳后，安慰梦兰：“哭什么，没事，我不好好的吗？”
梦兰拉起张有道全身看了个遍，见张有道全身完好无损，破涕为笑，“我不是担心你吗？”猛然想起房间还有那么多人，梦兰脸上飞起一朵红云，女儿姿态尽显。
刘福荣等人忙知趣地离开。
走出门外，刘福荣对众人说道：“杜黄张摆平了公共租界其他阻碍后，一直想踏平我，现在有了有道老弟帮我，看他们能奈我何？你们招子给我放亮点，今后对有道老弟都放尊重点，有道老弟说的话就和我说的一样。”
阿三等人本对张有道心悦诚服，又看见工部局副主席的女儿对张有道情有独钟，皆诺诺称是。
房内梦兰又缠着张有道把被追杀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期间梦兰大呼小叫，为张有道后怕不已。
此时梦兰已把张有道当做亲亲情郎，不时做些亲昵动作，弄得张有道邪火乱窜，把梦兰揽在怀中，亲得啧啧有声。梦兰也不拒绝，娇羞承受。
俩人正沉浸于两情相悦、激情澎湃之中，突听阿三在外面说道：“二哥，杜公馆有人求见。”
这阿三真是个机灵人物，这就叫上了二哥！
梦兰忙整理好被张有道弄乱的衣服，“有道哥，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张有道亲了一口梦兰，“回避什么？看看‘水果月笙’出什么招?”
（四）
得到张有道的允许后，送帖之人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走进。看见司马威廉的女儿也在房中，那人愣了一下，先向梦兰鞠了一躬，恭敬地叫了声“司马小姐”；然后又向张有道施了一礼，“师公，我家杜先生今晚聊备薄宴，想请你一叙，不知师公晚上有空没空？”
张有道听后一阵愕然，思索片刻后，想起袁克文在给杜月笙的信中说自己是他的弟子，方明白所以然。
这杜月笙真是好机巧，竟然叫上了师叔！
那人正惴惴不安，怕张有道拒绝，突听张有道说道：“你回去禀报月笙贤侄，我晚上一定光临。”
张有道说完顺手把刘福荣刚给自己的一包雪茄甩给那人。
那人诚惶诚恐地接过，道了声谢，回去复命。
那人前脚刚走，梦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水果月笙’怎么叫你师叔？”
张有道便把其中缘由说了一遍，然后问梦兰：“兰兰，今晚你陪我去一趟，行不？”
“我去合适吗？”其实梦兰很想去，她从未去过杜公馆。
“怎么不合适？兰兰！”张有道抱住梦兰。感动于梦兰对自己的真情，张有道言语中不胜亲昵。
约定赴宴时间后，梦兰回了家中。
（五）
看了杜月笙的请帖后，张有道大吃一惊。
原来孟晓云当日是被杜月笙抢来，而且已成了杜月笙的老婆！自己让梦兰去赴宴，到底是对是错？
自己得小心应付！
张有道开始在脑中搜索杜月笙的信息。
杜月笙绰号“水果月笙”，1888年出生于上海川沙，是杜家的独子，20世纪上半叶上海滩上最富有传奇性的一个人物。他有着罕见的多重性格，文质彬彬，却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为虎作伥，却有着鲜明的爱国心；狡猾、奸诈，却又很讲义气。张有道在网上看过一个香港心理医生关于杜月笙性格的一篇文章，文章称杜月笙其实是一个罕见的偏执狂精神病人，具有特殊的个性缺陷，极度的自卑和自负混杂于一体，具体表现为主观、固执、敏感多疑、易激动、自尊心强、自我中心、自命不凡、自我评价过高、好幻想。据研究，偏执狂的人格一般是完整的，无衰退情况，始终不会出现幻觉，其妄想具有高度的系统性，内容比较固定，不荒诞，无明显的不合逻辑，主题明确，且与患者处境有一定偏执狂联系，即具有现实性。正是这样，杜月笙的为人处世才让人觉得捉摸不透。
“三大亨”地位的排列，原本是黄、张、杜，上世纪30年代中变成了杜、黄、张。三大亨中，素有“黄金荣贪财，张啸林善打，杜月笙会做人”的说法。比起黄、张来，杜月笙手法更高明一些，他善于协调黑社会各派势力之间的关系，善于处理与各派军阀之间的关系。他通过贩卖鸦片、开设赌台等活动，大量聚敛钱财，然后，又以这些不义之财笼络社会上各种人物，从政治要人、文人墨客到帮会骨干，无所不有。杜月笙也做些收买人心的事，如他持续多年购买预防传染病的药水，送到浦东老家按户免费发放；每逢上海及附近地区发生灾害，他会出面组织赈济；有时装出维护工人利益的形象，出面调解劳资纠纷等等。由于他在上海善待下台总统黎元洪，黎元洪的秘书长特撰一副对联：“春申门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他因此被其党羽吹捧为“当代春申君”。他附庸风雅，广结名流，大学者章太炎、名士杨度、名律师秦联奎都是他的座上客。
杜月笙不像黄金荣，一辈子不出法租界，他的目标是立足法租界，向公共租界进军，最终称霸整个上海滩。公共租界里美国一直委托英国人代管，典章制度等一律英国化，所以上海人习惯称它为“大英地界”。公共租界地域比法租界宽阔得多，市容与秩序也比法租界整齐，既是上海的心脏，又是上海的商业中心，闻名于世的英大马路和四大游乐公司都在英祖界内。法租界的亨字辈人物和英租界的亨字辈人物，历来是面和心不合，明争暗斗。杜月笙虽没读过几天书，不认得几个字，但却深知“人气”的重要性，更懂得强强联手，和气生财，一个好汉三个帮。他占领大英地界的策略是：化敌为友，为我所用。杜月笙凭着狡猾、奸诈，摆平了英租界的重重阻碍，最终成了上海滩的霸主。
1927年4月，杜月笙与黄金荣、张啸林组织中华共进会，为蒋介石镇压革命运动充当打手。4月11日晚，他设计骗杀了上海工人运动领袖汪寿华，随后又指使流氓镇压工人纠察队，他因此获得蒋介石的支持。南京政府成立后，杜月笙担任陆海空总司令部顾问，军事委员会少将参议和行政院参议，虽是虚衔，但有助于提高社会地位。同年9月，杜月笙任法租界公董局临时华董顾问，1929年任公董局华董，这是华人在法租界最高的位置。1929年，杜月笙创办中汇银行，涉足上海金融业。
杜月笙也曾做过一些有利于人民的事，如救助灾民、热衷慈善；不受金钱利益驱使，绝不落水当汉奸，积极支持抗战；组织上海抗日救国会、上海抗敌后援会，积极组织募捐，支援前线抗战；八年抗战之中，杜月笙更是遥控上海地下工作，铁血锄奸。杜月笙也曾为八路军筹备过抗战物资，但他毕竟有多年的**历史，自知罪孽深重，始终没有勇气投向人民。国民党败走台湾之前，蒋介石曾亲自出面令杜月笙离沪，他委婉拒绝了蒋介石，最终选择了避居香港……
杜月笙的五房漂亮太太
杜月笙的大太太沈月英。杜月笙一生共名媒正娶了五位太太。大太太名沈月英，苏州人，没有生育。她领养一个儿子，名杜维潘，虽是养子，但此子进门后，杜月笙事事顺利，所以爱得胜过己出。后大太太因与表哥通奸被杜幽禁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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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陈帼英（右三）三太太孙佩豪（右四）
四太太姚玉兰（左一）四太太姚玉兰，北京人，著名京剧演员，父亲为著名京剧丑角“七盏灯”，姚玉兰与母亲小兰英，妹妹姚玉英在上海演出时被杜看中，姐妹同一晚被杜强占，后一个星期后姚玉英病死，姚玉兰生育二子和二女，即维善、维嵩和美如、美霞。
杜月笙和五太太孟小冬。五太太孟小冬，北京人，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姚玉兰师姐，先前曾经与京剧大师梅兰芳的一段爱情为世人赞叹。后随杜月笙在1949年逃往香港后，与其结婚，没有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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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于1951年8月16日下午4时50分在香港家中病逝，时年63岁，1953年毛人凤奉蒋介石之命将杜月笙遗体迁葬台北南郊的一座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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