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事参议官、驻台湾日军司令。1933年晋上将。1937年8月日军进攻上海时,任 ...

wormfans.com

... 来了张华浜和蕴藻浜同时有大批日军登陆的情报。 八一三”淞沪抗战将领

58.213.155.174

凇沪抗战

八一三凇沪抗战(一) 

20世纪30年代,中国大地上空战云密布、狼烟四起,我们的民族正在经受着外侮内患,九一八事变使东北三省大好河山沦落于日寇铁蹄之下,华北事变进一步暴露了日本帝国主义企图霸占全中国的野心,七七卢沟桥事变使战争的火焰在中国北方大地蔓延。
日寇的侵略激起了全体中国人极大的民族义愤,七七事变的第二大,且937年7月8日,中共中央发表了《为日军进攻卢沟桥通电》,指出“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要求国民党和南京国民政府立刻对进攻的日军给予坚决抵抗,立即动员全国陆海空军应战,并准备应付新的可能发生的事变,号召“全中国同胞、政府和军队团结起来,筑成民族统一战线的坚固长城,抵抗日寇的侵略!”17日,时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蒋介石在庐山发表了著名谈话,其中说到“如果战端一开,那就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上抗战之责任”。
举国上下对中共《通电》和政府抗战决心表示一致拥护,全体民众奋起反抗日寇的侵略行径。中国历史进入抗日战争时期,抗日烽火在大江南北的国土上熊熊燃烧。
此时的上海是中国最大的城市,也是东亚最具现代色彩的都市之一,有“东方巴黎”之称。上海不仅是中国的经济、金融中心,还是最大的港口和军港。控制了上海,就等于控制了中国的海上门户、扼住了长江的咽喉,并对国民政府首都所在地南京造成直接威胁。日本帝国主义者对上海的重要价值有着清楚的认识,占领上海是其蓄谋已久的战略目标。1936年春,中日之间的关系已十分紧张,为了应付将来可能发生的中日战争,国民政府将全国划分为若干个“国防区”。指定时任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教育长兼训练部主任的张治中将军为京沪警备司令兼京沪区军事长官,专门负责上海地区的国防战备工作。
平津失陷后蒋介石知道中日全面开战已不可避免,即提出“现在到最后关头,已无和可言”。国民政府同意张治中的建议,决定一旦判明日军即将进攻凇沪,应采取“由我先发制敌”战略。
日方在上海的军事准备工作一直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8月初正在台湾参加演习的海军第3舰队突然中止既定任务,司令长官长谷川清奉命做侵略上海的兵力布署,与此同时,驻沪日本各种军事人员都被动员起来,投入紧张的战前准备工作。
8月上旬,蒋介石主持召开国防会议,制订了“举全国力量从事持久消耗战以争取最后胜利”的国防方针,并确定了作战指导原则,同时南京最高军事当局速调各地军队和物资往京(宁)沪一带,以备开战。张治中按照军事委员会的布署有计划地进行预防性工作,他令一部士兵化装为保安团进驻上海虹桥和龙华两个飞机场,加强警戒力量,另一部分士兵则着宪兵制服开过湘江,以防不测。而就在此时,发生了日军士兵武力挑衅的“虹桥机场事件”。
8月9日傍晚,一辆日本军用汽车高速冲向虹桥机场,中国警卫示意其停车检查,但驾车日军士兵不听劝阻,加大马力冲过警戒线并鸣枪挑衅。中国士兵忍无可忍,奋起还击,将车上两名日军击毙。
事件发生后,上海市政当局立即与日方交涉,要求以外交方式解决,但日本的目的则是利用此事件而找到发动战争的借口。驻沪日本海军借此提出“中国保安队撤出闸北、拆除军事设施”等种种无理要求,并下令停泊在外海的大批日舰驶人黄浦江,以武力干涉相威胁,同时急电国内要求陆军出兵上海支援作战。同一天,在南京的日本驻华大使馆也向中国外交部施加压力,要求中央政府出面“公平地”了结虹桥机场一案。面对日本方面咄咄逼人、有意扩大事态的局面,中国政府一边据理力争,说明事件的原委,一边也密切注视着日本的动向。
8月11日,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决定设立国防最高会议,同日命令京沪警备司令张治中率第87、88两个师向上海方向预定的围攻线开进,命苏浙边区司令张发奎率第57师向浦东推进,又急令第55师及独立20旅调往上海南郊,第56师和61师进占上海北郊,炮兵第2旅山炮第3团从嘉兴开到苏州,榴弹炮第10团从南京开进苏州,第98师从汉口调到南京,并增加了长江南岸江阴、浏河地区的江防力量。随后,军事委员会再调罗卓英的第18军、周磊的第6师、胡宗南第1军的两个师,还有第74师和王耀武的第51师等,向上海方向集中。
8月12日清晨,张治中部的先头主力部队进入上海市区,市民们一觉醒来,发现街头路边都是中国军队,一个个惊喜万分,情绪高昂。
日本军队也在忙着调兵遣将,做打大仗的准备。8月11日,从日本本土驶出的一批战船和海军陆战队数千人到达上海。次日日本陆海军达成出兵上海的协议,当夜日本内阁召开四相联席会议,通过了陆军向上海派兵的方针。陆军省和参谋部共同协商决定,以第3和第11两个师团为基干,以陆军大将松井石根为司令官,组成“上海派遣军”,并在计划中确定了具体登陆地点。
中日两国在上海对峙已经到了剑拔弩张地步,一场恶战爆发在即,此时上海的时局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二、揭开帷幕

8月13日,急不可耐的驻沪日军率先点燃战火,在八字桥一带向中国士兵开枪并炮击闸北,租界里的日军也趁机发动攻击,抢夺市区战略要地,张治中下令中国军队奋起反抗。举世瞩目的凇沪会战序幕就此拉开。
8月14日,南京国民政府发表《自卫抗战声明书》,其中指出“中国今日郑重声明,中国领土之主权,已横受日本侵略,‘国联盟约’、‘九国公约’、‘非战公约’已为日本所破坏无余,此等条约其最大目的,在维持正义与和平。中国以责所在,自应尽其能力,以维护其领土主权及维护上述各种条约之尊严。中国决不放弃领土之任何部分,遇有侵略,惟有实行天赋之自卫权以应付之”。《声明书》的发表激励了全国军民奋起抗敌的决心。
此时的上海市区枪炮声已响成一片。由于张治中对凇沪战事早有设想,因此他的部队能很快进入战斗状态,短时间内就进占了持志大学、五洲公墓、八字桥和宝山桥等战略要点,并准备向虹口和杨树浦的日军发动攻击,力争一举歼灭敌人。
8月14日,军事委员会下达总攻击令并宣布封锁长江下游。此时已由京沪警备司令部改编的第9集团军,在张治中总司令的指挥下向虹口、杨树浦的日军据点发起攻击。同时,苏浙边区部队改编为第8集团军,由张发奎任总司令,任务是守卫杭州湾北岸,扫荡浦东之敌,并用炮火攻击浦西江山码头的日军阵地。
在接到总攻击的命令后,张治中麾下的第87师、第88师两支劲旅在炮兵掩护下,像一把铁钳从左右两翼同时向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和沿线据点发起了进攻,其中87师直指日本海军俱乐部和海军操场,88师则在八字桥一带与日军展开激战。担任攻击任务的中国军队冒着密集的炮火在枪林弹雨中冲杀,沿途街巷陷入一片战火。日军在坚固的工事和房屋内拼命抵抗,两军在街垒间对射,在道路边展开逐屋争夺战,枪声杀声惊天动地,中国士兵在日军顽强抵抗下异常艰难地一步步前进,官兵们心中怀着对日本侵略者的仇恨和雪耻的心情,不怕牺牲,克服重重困难,先头攻击部队终于接近了日军的指挥中枢。在中国军队猛烈打击下,日军的外围阵地被攻克,幸存下来的大部分土兵退入了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小部分沿着四川北路逃窜而去。
第88师264旅从爱国女校一带发动迂回攻击,在八字桥侧面冒着密集炮火击溃了守在持志大学内的日军,旅长黄梅兴一鼓作气率队追击,不给日军以喘息机会。在奋勇的中国官兵乘胜打击下,日军十几个据点被连连击破,伤亡惨重,阵地开始全线动摇。攻击部队如同潮水一般冲垮了日军防线,逃跑日军留下的枪炮军械和阵亡者尸体狼藉一地。但就在此时,一发迫击炮弹击中了黄梅兴,鲜血染红了土地,旅长牺牲使部队失去了指挥,攻击暂时停顿下来。
与此同时,担任左翼攻击任务的第87师261旅在旅长沈发藻率领下,经过彻夜血战已进展到了杨树浦,将盘据在公大纱厂内的日军紧紧包围住,激烈的街市攻坚战使每一条马路、每一幢楼房都成了攻守双方的生死之地。陈家行、张家巷、陈家巷等地均是261旅与日军激战的场所,许多阵地多次易手,两军伤亡都很大,但最终日军的气势被压了下去,被迫开始后撤。
8月14日这一天恰逢台风过境,风暴在上海东北部海面上向西北方向移动,华东沿海一带浓云密布、阴霸四合,但年轻的中国空军却在这一天冒着恶劣的气候冲上云霄,在凇沪上空与日机摆开战场。
上午10时,中国空军轰炸了日军装卸物资的江山码头和海军陆战队司令部,还攻击了日本第3舰队,使旗舰“出云”号遭到重创。在杭州笕桥上空,第4空军大队在大队长高志航率领下与日机展开殊死较量,一举击落日机6架,取得了八一四空战大捷。中国空军碧空扬威,大大提高了士气,鼓舞了抗战军民,古老的杭州城一片欢腾。后来,8月14日这一天被国民政府空军司令部定为“空军节”。
凇沪会战的第一天在炮火硝烟中过去了,中国军队狠狠地教训了日本侵略者,遭到重创的日军不得不采取守势,再也不敢贸然进攻,龟缩在上海市区内等待增援。
首日交锋,中国方面虽未达到迅速扫荡敌人的预期战略目标,但在各个战场上都取得了战绩,特别是广大爱国官兵们用热血和生命捍卫国家领土、主权和荣誉的奋勇献身精神,令作为总司令的张治中既感动又满意。他精神大振,准备重新调整部署,扩大战果,于次日组织力量狠狠打击日军,把侵略者一举赶到黄浦江里去,并通电全国表达抗战到底的决心。而就在这时,张治中却接到了蒋介石“停止进攻行动”的命令,正在实施中的攻击不得不停了下来。
此后的两天,中国军队都是处于奉命作攻击准备,而没有实施全线攻击行动。尽管如此,中国军队在小范围内还是取得了局部性的战果,五洲公墓、爱国女校等为日军占据的地点被收复,其中战斗最为激烈的是第87师一部突入日军阵地,占领了海军俱乐部,同时包围日本海军驻沪司令部。但从总体战局而言,却是失去了两天宝贵时间,使日军得以调动增援部队到凇沪战场。
8月17日,张治中接到了对日军再次发起全线出击的命令。这时张治中已判定日军在调集援兵,因此他要争取赶在敌军增拨到达之前攻下虹口、杨树浦据点,把在凇沪战场上的日军压制在江边。
总攻于拂晓时分开始。在上海外围的大场和近郊的真如车站,炮兵向虹口、杨树浦日军据点及停泊在黄浦江面上的日舰实施轰击。在市区,孙元良指挥88师在空军配合下正在扩大虹口战场的控制区,战斗向纵深发展。王敬久也指挥87师步兵向租界进攻。硝烟弥漫在上海市区上空,战斗在惨烈地进行着,中国士兵迎着敌人的密集火力奋力前进,前面的士兵一批批倒下去,后面的士兵又跟了上去,踏着战友的遗体继续冲锋。战场上伤亡人数在持续上升,中国土兵毫无畏惧,反复向日军阵地发动轮番冲击,终将日军分割在防守阵地内动弹不得。
但是,正在攻势紧锣密鼓进行之时,8月18日突然从南京统帅部又传来了“暂停进攻”的命令。正在火线上的张治中大惑不解,但军人必须执行命令。被中国军队攻势压得抬不起头的日军绝处逢生,趁中国军队暂停进攻时机开始进行局部反攻,黄浦江外的日舰涌进内河向中国军队阵地炮击,日军飞机也频频出动,轰炸扫射中国地面部队。19日日军首批援军抵沪,先头部队在吴凇一带实施登陆。
8月20日,国民政府成立大本营,编定全国战斗序列。划江苏长江以南(包括京沪)以及浙江为第3战区,任命冯玉祥为司令长官,顾祝同为副司令长官,下辖第8集团军,张发奎为司令,第9集团军,张治中为司令,后又增设第15集团军,陈诚为司令。大本营在作战方针中提出“以巩固首都及保卫经济策源地之目的,迅速围歼上海附近之敌,并破敌军在沿江、沿海登陆之企图”,同时从全国各地向凇沪战场调集的援军总数已达30万人以上。
随着凇沪战场上升为战区,停顿了近两天的进攻又再次重新恢复了。张治中的第9集团军被指定为“凇沪围攻军”,其任务是在上海市区作战。刚从西北调来的宋希濂第36师也加入到“围攻军”行列,其他几个师随后也相继投入中心区的战斗。
第36师、第87师和第88师,是中国军队的三个主力王牌部队,它们一进入凇沪战场就如同三把锋利的尖刀,直插日军的防守中心据点虹口和汇山码头,张治中亲临前沿指挥战斗,他希望通过此次行动能将日军截为两段,然后围而歼之。张治中心中十分明白,日军会很快对上海实施增援,现在时间就是胜利的希望,双方都在和时间赛跑,从种种迹象可以判明,这次攻击很可能是日军增援部队到达之前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20日的进攻开局情况不错,中国军队当天就突破了杨树浦租界日军防线,经过一夜的战斗,36师冲进百老汇路。又过了一个夜晚,36师再次突破日军阵地,并进至汇山码头。
据守汇山码头的日军得到国内将派援军的消息,不顾一切地展开垂死抵抗,以密集的炮火阻击进攻部队。36师的第一线部队由于进展速度过快,后续部队没有及时跟进,形成了孤军深入局面,造成突击部队前后隔绝,失去联络,指挥不灵。最先冲入汇山码头的一个战车连遭到日军炮火猛烈袭击,突入越深,伤亡越大,多部战车虽经英勇突击,却最终没能幸免,全军覆没,后面的步兵则遭到了敌人从两侧房屋工事上的射击夹攻,官兵牺牲巨大。此轮攻击伤亡官兵多达2000余人,中国军队被迫退回原阵地。就在此时,从川沙口方向传来日军强行登陆的消息。

三、烽火遍燃

    20世纪30年代的日本军国主义者野心膨胀、头脑发热,他们认为中国军队不堪一击,狂称“三个星期打下上海’、“三个月灭亡中国”,但上海战局的发展却大大出乎意料。在上海的4000多日军自13日凇沪开战以来遭到沉重打击,经过拼死坚守,虽保住了大部分阵地,但却也伤亡惨重,有些据点内的日军已陷入绝境,形势不容乐观。指挥抵抗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长谷川清于8月16日一天内接连两次向国内发出急电,要求迅速增援。
海军部接到电报后,一面下令将时驻旅顺的横须贺镇守府第1特别陆战队、吴镇守府第1特别陆战队共两个大队1400多人,再加上佐世保海军陆战队近1000人立即出发,日夜兼程开赴上海;另一面连夜请示,要求再扩充增兵规模。
次日,由名古屋第3师团和善通夺第11师团组成的“上海派遣军’40000余人,在松井石根率领下乘船从日本出发扑向上海。8月23日,这支部队在夜幕掩护下悄然驶进长江,与长谷川清的海军第3舰队汇合,在位于长江南岸张华滨、狮子林和川沙口外江面上准备实施登陆行动。凌晨3时,松井石根下达登陆命令,攻击开始。
顷刻间,停泊在江面上的数十艘日舰同时向江岸上中国守军阵地轰击,千万发炮弹铺天盖地飞来,雨点般倾泻在守军的头上,日军飞机在江岸上空向纵深方向实施攻击,企图用狂轰滥炸阻止中国军队增援,长江沿岸烈焰冲天。
按松井石根的计划,第3师团应在登陆后迅速抢占吴凇、宝山等地,然后沿上海东部向南挺进,直扑闸北;第11师团则在狮子林、川沙口强行登陆后,经罗店向西挺进嘉定,再向南折攻南翔,目标是摧毁中国军队前线指挥机构,切断京沪铁路,最终形成对在凇沪地区作战中国部队的夹击之势。
中国作战指挥机构对日本军队增援意图有所察觉,当松井石根的“上海派遣军”于8月22日在上海附近的马鞍群岛集结时,南京统帅部就立刻紧急组建第15集团军,由时任第3战区前敌总指挥的陈诚任总司令,负责蕴藻浜以北吴然口至浏河口江岸的防御任务。日军登陆后,陈诚命第15集团军的主力第18军在军长罗卓英率领下火速赶往江岸地区,阻击进犯之敌。
日军从狮子林和川沙口登陆后,向宝山、月浦和罗店方向的中国军队发动进攻,当时与日军登陆部队首先接触的只有中国守军第86师的一个连。尽管中国江防部队兵力极少,但日军在登陆时还是遭到了异常猛烈的顽强抵抗,岸上炮兵不断向江面上的日舰发射炮弹,为数不多的飞机也加入了战斗。中国军人面对兵力和装备都优于自己的敌人毫不畏惧,他们怀着打退侵略者,保卫民族神圣领土的信念英勇战斗。土兵们将手榴弹一排排集中投出,一点点地往前轰,将日军登陆部队逐渐逼回江岸。战斗最初两天,日军就在江岸登陆点一带损失了几百人,其中包括海军军令部总长的儿子伏见广吉。日军一艘运兵舰也在守军的炮火中沉没,1200多名日军葬身江心。中国军队作战之英勇、抵抗之顽强,完全超出了松井石根的意料,也改变了他对中国军队以往的认识。由于“上海派遣军”在登陆作战开始不很顺利,预先制定的作战计划无法准确实施,松井石根向东京发去电报,请求继续增援。
张治中在得知日军登陆消息后,一面派出兵力快速驰援江岸防区,一面与南京最高统帅机关紧急商定部署,派出第11师前往罗店地区与日军展开江岸争夺战,同时从正面战场上抽出部队作为预备队,但这时却又传来了张华浜和蕴藻浜同时有大批日军登陆的情报。

八一三”淞沪抗战将领


此时,“上海派遣军”突破了江防,向吴凇、宝山、罗店和凇河一线发动进攻,中国军队面临两线作战的困难境地。根据战场的突变情况,张治中下令市区向敌军占据据点的进攻暂停,各部队固守阵地、提高警戒,从战线上急调作战部队驰援张华浜和吴凇,又令第98师夏楚中师长率部火速赶往宝山、刘行、杨行和罗店一线,阻击日军。他将市区作战部队任务进行重新划分后,由87师师长王敬久代任凇沪前敌总指挥,自己则前往江岸前线,在炮火硝烟的阵地上来回穿梭,指挥反击。
在江岸方面,夏楚中正率第98师和11师在炮火中急速推进,击溃了进犯到罗店的日军先头部队,到当日傍晚,已基本上肃清了罗店之敌。随后夏楚中令11师向川沙口之敌进攻,第98师向狮子林方向发起攻势,第88师一个团进至蕴藻浜南岸设立防线。
这样,北面的局势暂时得到了缓和,而此时的上海市内却是另一番景象,经过暂短的寂静后枪炮声又响彻大街小巷。右翼军孙元良部于北站至沙泾港之间原阵地围攻虹口日军;中央军宋希廉部于沙泾港东岸、唐山路、华德路、引翔港镇北端至虹口一线围攻杨树浦之敌;左翼军在王敬久指挥下固守吴凇并围攻张华浜方面之日军。
第9集团军按调整后的布置对日军发起了新的一轮强攻,但是由于兵力分散,攻势减弱了,而日军方面因有了援兵登陆的鼓励,守得却更加顽固了。交战双方逐渐呈现出胶着状态,战火已在江南大地上到处燃烧。


八一三凇沪抗战(二) 

四、浴血罗店

自日军登陆与中国军队展开江岸争夺战开始直到9月上旬,凇沪战场的中心是在罗店及其周围地区,双方围绕着罗店一带展开血战,这也是淤沪会战期间中国军队由进攻转为防御,和日军由防御转入进攻的重要阶段。
罗店是个位于上海西北郊外的普通小镇,人口不过数千,但居凇沪战场各战略要地的中间,位置十分重要,它的得失将直接关系到整个战役的结局。中国军队如能坚守住罗店,就能有效地遏制日军登陆后向纵深的推进;但若罗店失守,日军就可以毫不费力地南下南翔,西进嘉定,进而向东直逼上海,以致切断南京和上海之间的铁路、公路交通,把中国军队置于分割包围之中。这样,罗店自然成了中日两军的必争之地,双方都不惜重兵投入反复争夺,造成拉锯之势,为了这个名不见经传之小镇付出了难以想象的高昂代价。
由多田骏率领的日军第11师团从登陆点一踏上中国的土地便直扑罗店,战略意图显然是欲尽快对中国军队形成包围,迫使其后退或不战自败,这也是松井石根“把战场从上海市区引向市外”的如意盘算。
第11师团进展十分迅速,先头部队很快就进占了罗店。但还没等日军立稳脚跟,便迎头遭到了由彭善率领的第15集团军18军11师的痛击,罗店旋即被收复。多田骏在首轮进攻中被击溃后并不甘心,又马上组织新一轮攻势,松井石根也下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罗店,并且调集了飞机、坦克和炮兵给予支援。
在第11师奉命紧急前往罗店御敌出征前,罗卓英就传达了陈诚“绝不能让日本鬼子前进罗店一步”的命令,师长彭善则对全体官兵说:“日军是11师,我军也是11师,今天咱们就在罗店拼个你死我活吧!”
罗店之战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血腥气息,战场气氛异常惨烈。彭善率部抱定用鲜血换取罗店的决心,面对武器兵力都占优势的凶恶敌人毫不退却,冒着日军飞机轮番轰炸和江岸上的猛烈炮火,在血肉飞溅、枪弹横飞的战场上呐喊冲杀。25日拂晓,日军逼近了罗店至嘉定的公路沿线,中国守军官兵们越出战壕、冲向敌群,与日军在公路两侧的田野上展开了惊心动魄的肉搏战。
罗店昔日的宁静平和此时已一去不复返了。这个数平方公里的江南小镇,大地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双方以惨重的代价在罗店以北对峙,用鲜血和生命换取每一寸土地。阵亡者的尸体横遍原野、层层叠叠,每小时都有数以千计的士兵倒在战线上。
南京大本营非常重视罗店战势的发展。25日下午,蒋介石亲临南翔前线指挥部视察,并召集第3战区总司令冯玉祥、副总司令顾祝同及各集团军师以上将领讨论战局,最后蒋介石指示陈诚:罗店非常重要,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罗店,把日军赶到江里去!
但是战场的情况却并不乐观,日军已在多处登陆,凭借飞机大炮的支援,在装甲车和坦克的掩护下像蚂蚁一样向中国军队阵地猛扑。对日,第15集团军在陈诚指挥下重新组织兵力,从月浦、新镇、蒲家庙发起全线反攻,但两军争夺的重心仍在罗店一带。
中国军队虽在反攻初期阻止了日军前进,但因兵力有限,装备不足,没有能有效地进一步巩固和扩大战果,而日军却不断有增援部队投入战场,终于以强大攻势在守军几处比较薄弱环节率先突破。27日夜间,部分日军冲入罗店镇,并不断巩固和扩大突人据点,向守军阵地发射燃烧弹,罗店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夜空变成了红色,中国士兵们在熊熊烈火中与日军进行着残酷的巷战,一街一巷、一房一屋反复争夺,罗店的土地也浸透了鲜血,整个战场犹如是一架在不断吞食着生命的“绞肉机”。
由于敌我力量悬殊过大,中国守军渐渐不支,迫不得已放弃阵地,罗店再次陷入敌人手中。第15集团军力图夺回罗店,连续组织了几次反攻,终因部队苦战旬余、伤亡惨重,战斗减员过半,反攻没能奏效。8月28日罗店终于失守。

五、血染江岸

就在罗店战事正酣之际,吴凇和宝山城也是烽火连天、硝烟弥漫。
吴凇,与位于黄浦江和长江交汇处东岸的蕴藻浜、张华浜呈三角状,地形险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日军增援部队于8月23日侵犯到吴凇口外后,便组织了强大攻击力量进攻吴凇镇,用猛烈的炮火轰击,并以飞机助战掩护陆军实施登陆。在一阵令人天族地转的炮火打击后小部分日军先头部队乘机窜上了江岸。守卫吴凇的保安总团士兵们沉着应战,采取诱敌深入、集中歼灭的战术,等敌人靠近时,轻重武器同时发射,构成密集火力网,并采用两翼包抄攻击方法打击日军。第一批上岸的敌人在守军机智勇猛阻击下被击毙了大部分,其余的则在夜色中东奔西逃。连续几轮的激战,日军伤亡无数,血流成河,始终没有踏上吴凇镇。
松井石根调整兵力,进攻规模一次比一次大,8月24日凌晨,十几艘日舰在炮火掩护下驶近江岸,几个小时的炮轰使吴凇镇烈焰冲天焦土一片。中国守军在弥漫的硝烟和浓烈的火焰中始终坚守阵地,保安总团把登陆日军先头部队消灭了一大批,后面的则不敢再向前推进,狼狈逃散,这样往复了六七次之多,血战十几个小时,在中国军队全线奋力打击下,日军又损失了数百人,吴凇仍在保安总团的手中。经过大半天的激战,保安总团的士兵们虽打得勇敢,可伤亡也已超过一半,连预备队也用完了。此时作战双方进入了对峙状态,每日早晚,日军都以飞机和兵舰重炮轰击中国守军阵地,而陆战队则在炮火掩护下偷渡,但每次都被守军击退。到8月28日,整个战场突然沉寂了下来,双方都在集结队伍,制订新的作战方案,准备进行一场更大规模、更残酷的搏杀。
8月31日拂晓后,日军以30余架飞机轰炸中国军队阵地,配合第3师团第68联队在吴凇强行登陆,另有一部日军则在市轮渡码头同时向岸上发起冲击。在多次打击后,中国军队仍巍然屹立在吴凇阵地上。松井石根气得发疯,他下令不惜代价要攻陷吴凇,调集所有的火力,集中轰击守军工事。
吴凇大地在猛烈的炮火中颤抖,烈焰硝烟直冲苍穹,守军的工事被摧毁了大半,失去了隐蔽的官兵尽管伤亡极大,仍在焦土和瓦砾中与侵略者进行着生死拼杀,毫不退缩,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捍卫着祖国的每一寸土地。
日本侵略军为攻下吴凇而不断在增加兵力,而中国守军由于敌军的多路登陆行动而造成兵力分散,无法得到有效增援,弹药也供应不足。守卫吴凇镇侧翼的第61师一个团在日军强大火力轰击下伤亡殆尽,余下的官兵支持不住,被迫含恨撤出阵地,吴凇镇弃守了。吴油凇台此时虽还仍在上海保安总团手中控制着,但已频频告紧。
张治中把在刘行与日军激战的一支部队紧急调往吴凇战场,但该师在前往吴凇途中与日军在杨行以北遭遇,发生激战而耽误了宝贵的时间,增援行动受挫。与此同时,千余名日军步兵正在围攻炮台,中国守军官兵与日军展开激烈残酷的白刃战,持续4个小时之久,最后全部壮烈牺牲。
9月2日和3日,日军在海陆炮火支援和掩护下,继续围攻炮台,中国军队在枪林弹雨中顽强抵抗,日军的冲锋屡次受挫,双方又陷入了僵持不下的状态。
松井石根见从正面进攻不能得手,便把主力部队移到江边,而由海军用炮火攻击中国军队侧翼。由于中国军队伤亡过重,渐渐不敌日军的猛烈炮火,被迫撤出了阵地,随后日军故技重演,大批飞机和数艘兵舰协同坦克、步兵一起向炮台发动进攻。守卫吴凇炮台的中国土兵血肉之躯难以阻挡现代火器的攻击,外围防线首先被攻破。随后,在炮台内坚守多日的百余名保安总团官兵,在打退多次日军冲锋后壮烈殉国,为中华民族流尽了最后一滴血,长眠在古老的吴凇炮台之下。
吴凇炮台告失,随后吴凇镇也在9月6日陷落。松井石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宝山城了。
坐落于东海之滨的宝山城地形呈突出状,扼长江咽喉。在凇沪会战中,中日两军为坚守和夺取宝山,进行了空前残酷的殊死搏斗。


到8月下旬,一直担任宝山县城守卫任务的第6师与日军在城内外经过多日冲杀、浴血阻击,已经是伤亡累累,战斗减员超过了可以承受的限度,宝山城形势紧张。第98师师长夏楚中命令583团3营驰援宝山。3营接到命令后在营长姚子青率领下迅速进驻宝山城,并争分夺秒地在城里构筑了坚固的防空掩体和城防工事,全体官兵进入阵地,刀出鞘、弹上膛,严阵以待,准备随时痛击来犯日军。
9月1日,日军以宝山城为中心目标实施全线进攻,次日推进到了宝山和张华浜车站,停泊在吴凇口外的日本军舰也不断用重炮轰击宝山城,日机在宝山上空低空飞行,扫射投弹,数百枚炸弹落入城中,刹时间宝山城内民房燃烧,火光冲天、烟云蔽日。
姚子青在战壕中指挥作战,面对敌人飞机大炮的轮翻攻击,沉着冷静,章法不乱,全营官兵也下定决心,誓死守住宝山,他们以强大的火力,不让日军靠近阵地一步,多次打退日军的疯狂进攻,并且还抓住时机,以一支小部队出击到金家宅迎击从狮子林方向来犯的日军,使日军夹击宝山的阴谋一时不能得逞。
松井石根见迅速攻取宝山的计划受挫,不禁恼羞成怒,责令前线指挥官无论如何要限期夺下宝山。9月3日天刚亮,日军发动新一轮进攻行动,在对城外围中国守军阵地进行了几个小时强大炮火覆盖后,步兵开始冲锋。姚子青率部在浓烟弥漫的阵地上与日军展开殊死拼杀、顽强阻击,宝山笼罩在一片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之中。午后,一小股日军在沙龙口登陆成功,偷袭中国守军的侧翼防线,宝山城外的中国守军被迫后撤。
9月5日,日军再次倾全力进犯宝山县城,并从中国守军阵地的侧翼迂回成功。中国守军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毫不退缩、寸步不让,在多处阵地上与日军展开短兵相接的白刃战。中午过后,日军增援部队陆续赶到,为避免被围歼,外线守军从城外退到泅塘河防线。此时,正在城中与敌人苦战的姚子青和他的3营则陷入了日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当晚,师部派通信兵穿越封锁线进人宝山城传达命令,要3营死守宝山,等待援军。姚子青代表全营表示:誓死守卫宝山城,与敌人决一死战。当天夜间,姚子青又向师部发电:“职营官兵均抱与敌偕亡之决心”,“一息尚存,奋斗到底!”
9月6日清晨,日军调重兵围攻宝山,他们先用大炮猛轰城垣,然后步兵在坦克和飞机掩护下从倒塌缺口向城内推进。在四面受敌的宝山城内,姚子青一面率众与日军血战,一面指挥部队用砖石填补城墙缺口,打退了日军一次又一次进攻,使敌人也遭到了重大的伤亡。但3营毕竟人少力孤,缺口越来越多,日军从城东、南、北三面纷纷拥入城内。 9月7日,日军一个旅团登陆增援,在坦克配合下攻击宝山城东北角。下午1时,城垣再次被日军用重炮轰击出几处大的缺口,敌人乘机冲入,姚子青将部队从城墙上撤下来,与敌人在内城展开激烈巷战。不久,中国守军伤亡过半。姚子青为鼓舞士气振臂高呼:“国家养兵千日,用在一朝,我们今日为国家战死,方足以谢国人,留名后世!”随后他率全体官兵组成一个圆形防线,奋力与从四面八方扑上来的敌人拼死搏杀,但终因势单力薄,3营逐渐被压缩在一个非常狭小的防御范围内。
午后3时许,从宝山城中仍不断传出响成一片的机关枪射击声和手榴弹爆炸声,姚子青率部还在与日军顽强格斗着。但是孤立无援的3营终于未能阻止住占优势敌军的打击,城中工事逐渐被日军全部占领。城外日军由坦克开路,势不可挡地如潮水般涌进城内。
此时姚子青看到已坚守无望,想率残部杀出一条血路突围。他口中高喊“报效国家”,与数十名士兵从宝山城东门发起反冲锋,但在接近城门时姚子青中弹倒地,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三营其余官兵战斗到最后一刻,全部壮烈牺牲。
3营官兵们喋血宝山城,为捍卫祖国神圣领土而奉献生命,体现了中国军人的爱国精神和民族气节。1938年3月12日,在延安各界群众召开的“纪念孙总理逝世13周年暨追悼抗敌阵亡烈士大会”上,毛泽东高度赞扬姚子青等阵亡将士是全国人民“崇高伟大的模范”。国民党中央执监委员会也于宝山城陷落后通电全国:“宝山之战,姚子青全营与孤城并命,志气之壮,死事之烈,尤足以动天地而泣鬼神。”

六、寸土必争

自从8月底罗店失守后,中国统帅机构一直试图将其夺回来,以罗店为中心,攻守两军在长江岸边这块冲积平原上展开了殊死残酷的争夺战。
蒋介石给第15集团军司令陈诚下了死命令,再次组织反攻收复罗店,并同时在狮子林、川沙口和张华浜发动攻势,把敌人压回到江边去。随后又直接给在罗店前线指挥作战的罗卓英连发两封急电,命罗卓英限期夺回罗店,要求将士们“有进无退、有我无敌、不成功便成仁……”
在陈诚、罗卓英指挥下,中国军队开始了收复罗店战斗。第15集团军重兵云集,第18军一马当先,向日军阵地发起冲锋。罗卓英亲临前沿指挥,官兵们下定了决心与罗店共存亡。
日军武器装备先进,火力占优势,中国军队在冲锋中整连整营地倒下,但战士们没有一个后退的,他们心中抱定把侵略者从罗店赶出去,从国土上赶出去的决心,前仆后继,踏着战友的鲜血杀向日寇。15集团军在友军配合下,顽强进攻,拼死冲击,整日血战,歼敌无数,到6日夜间,已基本上将外围日军扫清,其余日军退入内线阵地死守。罗卓英命11师和67师从罗店南部、14师从北面,在第98师的配合下发动进攻,准备围歼罗店之敌。
当中国军队部署就绪时天色已明,日军增援的飞机赶到,对进攻部队扫射轰炸,地面日军盘踞在坚固工事内以优势火力死守,中国军队被压制在阵地上,攻击时间被拖后了。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传来宝山失陷的消息,日军已打通了吴凇与月浦及狮子林一线的交通,正沿宝山至罗店公路进犯。
战场情况千变万化,令人难以预料,罗卓英不得不重新调整部署,停止对罗店的围攻。此后日军增援不断,中国军队一面回师阻击日军陆海空联合进犯,一面固守阵地。双方都在对峙中寻找歼敌机会,攻击和反攻击日复一日,时刻不停。
随着日军增援不断,中国军队逐渐失去了优势,战场形势也一天天恶化。9月12日,第15集团军各部奉命从罗店战场上撤出。罗店一线彻底失守了。
从9月中旬开始,凇沪会战进入了敌我相峙阶段,战事异常激烈,双方在罗店、刘行、蕴藻浜、大场及苏州河沿岸激战。中日两军于一村一浜、一城一地展开反复争夺,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中国军队许多战场指挥官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士兵们不畏牺牲、英勇杀敌。
9月21日,南京统帅部对第三战区调整部署,划为右翼、中央、左翼3个作战军,分别由张发奎、朱绍良和陈诚任总司令。
中国政府在上海的抗战决心,打破了日本侵略者“速战速决、三个月灭亡中国”的梦想和野心,不得不从华北抽调兵力增援上海日军。日本政府为了给上海派遣军鼓气,再次追加了侵华军费,同时任命松井石根为“上海陆军最高指挥官’,军部又从国内抽调了部队前往上海,准备发动更大规模的总攻行动。在此之前,军部已从台湾调大批军队人上海,以求先稳住凇沪战局。
松井石根在攻占罗店后,其下一个目标企图则是进攻嘉定和南翔,从侧翼给中国军队造成包围之势。但他的这一计划在中国军队的顽强反攻下几乎破了产。在接到东京最高统帅部电台,称已派重滕支队和第9、第13和第101师团支援上海日军的消息后,松井又看到了一线希望,立即重新布署,以重滕支队协同第1师团继续对中国守军保持压力,而第3师团,第11师团则与到达的第101师团集中进攻大场至南翔一线,进而直逼闸北。
9月14日,松井石根指挥日军以宝山为基地向罗店方向发起强攻,战况空前激烈。陈诚指挥第15集团军给日军以迎头痛击,终于暂时阻住了日军攻势,到9月23日,中日双方军队一直处于反复拼杀、反复争夺状态之中,阵地一次次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步兵们的冲锋与反冲锋一刻也没有停顿过,残酷血腥的肉搏战在战场上随处可见。但随着日军援兵的陆续投入战场,中国军队逐渐陷入了多面作战的被动局面。
9月27日,日军以两个师团兵力发起全线进攻。在炮火掩护下以坦克车为先导的大批步兵,从罗店与刘行之间实施突破。日军的大炮整日狂吼,空军低空助战策应步兵向中国守军主阵地发动冲击。日军总攻开始后,从浏河、罗店、刘行、大场、江湾直到闸北八字桥一线,中国军队到处都遭到日军密集的炮火攻击。官兵们面对着如同蝗虫般的日军坚守在阵地上,在硝烟和烈火中顽强战斗,攻守双方展开拉锯战,阵地上的泥土都被烤热了,工事在炮火中被夷为平地,守军在焦土瓦砾上与日军展开白刃战,铁血相拼。往往是日军在烈日当空的白昼凭借兵力和武器的优势夺取阵地,而中国军队在凄冷的夜幕中凭着机智和勇敢再将阵地夺回,双方就这样反复地冲杀着争夺着。
南京最高统帅部大本营三令五申地指示要恢复对罗店一线的控制权,但双方在装备和兵力上的差距太悬殊了。日军为在罗店一线占据主动,一次次地增援,9月下旬,第4次增援的约4万名日军已陆续到达上海。
持续不断的冲锋和反冲锋,使15集团军消耗了大量的兵力和弹药,而日军却仗着不断增援有生力量而保持着锐气,中国守军这时的人员伤亡已过半数,有的部队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员。
9月30日拂晓,日军突破了石桥、陆桥和严宅等处阵地,在陆桥守卫的67师一个连拼死阻击,试图将敌人顶回去,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与日军进行了激烈的血肉搏斗,最后除两人生还外其余全体壮烈殉国。
而在罗店方面,攻守两军此时此刻正在激烈争夺东林寺,这里是中国守军整个防御阵地的突出部。战斗进行得激烈残酷,古老的庙宇林木在侵略者的炮火中被荡为一片废墟,守军苦战多时大部分血洒阵地,幸存官兵含恨退守。
到9月底10月初,凇沪会战中国守军的第一线阵地已基本上都告失守,作战部队陷入被动境地。左翼军各部不得不撤往蕴藻浜南岸既定的二线阵地。



八一三凇沪抗战(三) 


七、绝境求生

蕴藻浜是上海市仅次于黄浦江和苏州河的第三大河,与京沪铁路和凇沪铁路共同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此外沪太公路也与其相交,形成上海北郊的水陆交通要道。而蕴藻浜的背后就是大场,若日军突破了大场防线,则可以轻而易举地西取南翔、南下苏州河。
10月2日,日军第9师团和新增援而到的第13师团向蕴藻浜地区发动猛攻。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激战4天4夜,战场上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焦土一片。6日,日军以重兵从正面强渡蕴藻浜,先头部队迅速构筑起一条约1公里宽的桥头堡,后续部队蜂拥而至,二线阵地很快也失陷,大场直接暴露在侵略者的面前,日军此时在加紧集结部队,准备进攻大场。
地处战略要冲的大场的守与失直接关系着整个战事的最终结局。大场是一个很小的地方,还不及罗店的十分之一,但在1937年10月,大场对于凇沪会战的双方而言则是至关重要。开战以来,南京大本营从全国调集到凇沪前线的部队大多在大场集结,然后再开赴各前沿阵地。大场就如同一个圆心,辐射到凇沪战场的每一个据点。
蕴藻浜战场形势恶化后,担任大场一线守卫任务的中央作战军的处境也日益险恶,苦战竟日,伤亡惨重。南京大本营也已认识到凇沪战势的危急。进入10月份以来,中国政府的精锐部队已有百分之九十投入到了凇沪会战之中,而作战部队的官兵伤亡十分惨重,整营整连阵亡已不是罕见之事,每日经由兵站送往后方的伤员常在万人以上。日军也遭到了惨重的损失,前期投入凇沪战场师团的伤亡人数已占大半。攻守双方都在增兵备战,寻找战场上每一个可利用的机会,准备进行一场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拼杀。
日军统帅部10月20日决定,再以3个师团加1个旅团的兵力组成第10军开赴上海,其任务是在杭州湾北岸登陆,切断中国军队退路,实施分割包围的战略。
中国军队也作出了相应的调整和部署,从西南开来的援军陆续抵沪,总兵力达70万余人。为配合九国公约国国际会议的召开,引起国际舆论的同情与支持,中国统帅部决定从10月21日开始实行全线反攻。
南京大本营将反攻的重点选在了蕴藻浜,蕴藻浜反攻成败将直接关系到中国军队在凇沪战场上的几十万官兵的生死存亡。据战场情况分析,日军因远途跋涉,且连日猛攻而弹药体力消耗过大,大本营试图抓住这一有利战机,乘日军疲惫和进展延缓的时候,集中兵力向蕴藻浜南岸的敌人发动猛烈攻击,力争把敌人压制和消灭在江边。
这是一次求生和求胜的拼搏,也是凇沪战场上中国军队的最后一次战机。蒋介石批准了在蕴藻浜实施反攻的计划,21日,全线反攻开始。但是,日军也看到了夺取蕴藻浜控制权的重要性,他们加紧在蕴藻浜发动攻势的布署。而10月21日这一天,恰巧也是日军计划发动攻击的日子。
几乎是与中国军队在蕴藻浜发动反击的同时,日军也发布了进攻命令,且在时间上还提前于中国军队。双方于当日在前沿阵地上展开了空前规模的激战。在实战中,中国军队的装备相形见绌,虽竭尽全力,付出沉重代价,作战却没有取得理想进展,与战略反攻的预期目标相差甚远。
10月24日,日军开始调集主力部队,向大场地区发动猛攻。中国军队在守卫大场战斗中,发扬军人誓死为国的精神,面对数倍于己且装备精良的敌军毫不示弱,他们斗志昂扬、冲锋陷阵、白刃搏杀,毙敌千余人。指挥部也不惜动用血本,连续组织几路大军阻止日军,官兵伤亡达三分之二,中级指挥官的阵亡数也已达到一半以上,但整个战局却没有发生决定性的改观,大场仍在险境之中。
25日,日军以3个师团兵力猛攻大场,闸北和江湾一线完全处于日军炮火攻击之下。日军用强大火力攻击正面的18师阵地,18师虽顽强苦战,但终因阵地大部被毁,兵力伤亡殆尽,已无法继续坚守防线。师长朱耀华眼见江山被敌寇践踏,在悲愤绝望之下拔枪自杀,壮烈殉国。
10月26日拂晓,中国军队开始后撤,随后日军攻陷了大场,沪宁铁路被切断,使中央作战军处于四面受敌的境地。
从9月末到10月所进行的蕴藻浜战斗,是整个凇沪会战中的最高潮,其炽烈和残酷程度都达到了极点。中国军队将蕴藻浜的反攻战看成是有可能缓和或扭转凇沪会战战局的最后机会,全体参战官兵虽装备和人员都不及敌人,但士气旺盛,他们抱着“一寸江河一寸血,一寸国土一寸金”的信念,在日军猛烈炮火攻击之下毫无惧色,坚守阵地,死战不退。士兵们将战死者的尸体层次垒起,筑起“人体阵地”阻击着敌人,常常是一个连、一个营最后只有几人幸存下来,但即使是只有一名士兵还活着,就仍死守在阵地上,顽强地坚持着,不让敌人通过。这是一场继罗店争夺战之后的又一场激烈程度罕见的、伤亡异常惨重的恶战。
大场失陷对中国守军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日军开始乘机南下推进到苏州河北岸,日本飞机在上海市区上空低空飞行,疯狂地扫射轰炸闸北地区,闸北沦入一片火海之中。
此时,在蕴藻浜反攻中担任主力的中央作战军已陷入四面被困境地,退路有随时被切断的可能,如不及时迅速撤出,这几十万官兵就面临着被合围的命运。在这样的情形下,中央作战军从10月26日起,主动放弃了从北站到江湾之间的阵地,除留下第88师谢晋元团固守四行仓库和北站外,其余人马向沪西方向转移,沿苏州河南岸经江桥镇至南翔,与在那里的左翼作战军汇合,构筑工事,设立防线,以图再阻止日军前进。


八、八百壮士

大场失陷后,日军蜂拥南下,中国守军在闸北的阵地侧背同时受敌,处境艰难。蒋介石此时仍寄希望于通过“国际调停”来缓解目前的局面,他知道布鲁塞尔会议将于11月初召开,按会议议程将讨论“制止日军在上海侵略行动”的问题。蒋介石此时的想法是要在布鲁塞尔会议召开时有一支中国军队留守在上海。以此向国际社会表明闸北仍在中国军队坚守中,日军并没有完全占领上海,希望以此引起英美各国对上海局势的同情与重视。因此,为达到上述政治目标,必须要在闸北留守一支精锐部队作为象征。第3战区司令部决定将第88师524团的一部留下,再配属必要的特种部队,由团副谢晋元率领,坚守地点则选在了紧依苏州河北岸的四行仓库。
这是一座坚固建筑物,原为大陆、金城、盐业和中南四家银行共同投资兴建的储备仓库,故称“四行仓库”。它的东边是公共租界,南临苏州河,隔河相望的也是公共租界地段,西面和北面则是未被外国人租借去的中国地界,而四周则是一片低矮的民居平房。
10月27日凌晨,谢晋元率部进入四行仓库,此时中国守军主力已经在夜色中退尽,苏州河以北逐渐为日军所占,谢晋元的部队就像是一支“孤军’,坚守着一座“孤岛”。
谢晋元对全体士兵进行了战前动员,他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是中国人,要有中华民族的志气。现在四面都被日军包围了,这个仓库就是我们的根据地,同时也可能成为我们的坟墓,但只要还有一个人在,这片土地就是我们中国的!”他的话极大鼓舞了士气,官兵们知道,最高统帅部在看着他们,全上海人民在看着他们,全中国乃至全世界也都在看着他们。在谢晋元的带领下,大家抓紧时间抢修防御工事,加固阵地,布置兵力,调校火力配备,士兵们枕戈待旦,作好了应付敌人进攻的一切准备工作。在抢修工事时,有一位欧美记者从窗外询问中国守军有多少人,谢晋元随口答道:“我们有800人!”“八百壮士”的英名就此传开来去了。
天明后,日军发觉中国守军已经退出上海市区,便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接近四行仓库时,遭到了谢晋元部的迎头痛击,当场就有几十名日军士兵倒地毙命,其余日军迅速后退,因不明守军情况,一直没有再进攻。数小时后,日军组织兵力开始对四行仓库发起大规模攻击。因四行仓库紧靠租界,日军也怕引起国际争端,不敢轻易使用重武器,只有靠步兵冲锋。“八百壮士”同仇敌忾,英勇还击,粉碎了日军的轮番进攻。
“八百壮士”坚守四行仓库的消息轰动全市,极大地鼓舞了上海人民,他们群情激奋,成千上万的人在苏州河南岸隔水观战,默默地向壮士致敬,每当日军被击退时,人们就发出由衷的欢呼声。
中国守军在四行仓库的英勇行为使日军指挥官大感意外,也激怒了日军统帅部,下令要尽快攻取四行仓库。日军集中火力猛攻,并采取了白天强攻与夜间偷袭结合的战术,但在守军的机智英勇还击下都以失败而告终。日军一计不成又施一计,他们改变了战术,用高音喇叭反复向坚守在仓库中的中国官兵喊话,要他们缴枪投降,但每次都是在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高音喇叭再也发不出声音了。日军耍出新花招,他们在仓库北面放火烧房,浓烟烈火直朝着中国守军滚滚扑来,借着浓烟日军发动进攻。谢晋元临危不乱,他组织人力用仓库内的消防设备将大火扑灭,日军的进攻没有取得任何成效,反而损失了不少士兵,不得不停止行动。
28日晨日军又恢复了疯狂的正面攻击。此时在四行仓库周围乃至在整个闸北地区,除了租界内的英国“米”字旗,就是日本“太阳旗”。正在苏州河边观战的一名中国小姑娘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立刻产生一个愿望:要让中国的国旗飘扬在四行仓库楼顶上,向侵略者表明这里是中国神圣的土地,中国人民是永远不可战胜的!当晚,她把一面临时制作的巨大中国国旗紧紧地裹在身上,外面套上童子军制服,巧妙地穿过日军的重重包围,在夜色的掩护下冒着生命危险渡过苏州河,把一面寄托着中华民族希望与嘱托的国旗交到了谢晋元手中。
次日,当太阳升起时刻,一面中国的旗帜在金色阳光中于四行仓库楼顶上高高升起,迎风招展,士兵们在晨风中庄严宣誓:“闸北的领土和主权永远是属于中国的!我们要与国旗共存亡,誓死不投降,狠狠打击日本侵略者!”
上海人民看到了在四行仓库上飘扬的鲜艳旗帜,他们无不备受鼓舞、情绪激动,这面旗帜是上海抗日军民不屈不挠精神的神圣象征。
日军指挥官也看到四行仓库顶上的中国国旗,他恼羞成怒,组织火力猛烈向楼顶射击,开始了又一次的攻击,但旗帜仍在枪林弹雨中高高飘扬。
谢晋元率“八百壮士”孤守四行仓库的消息很快传遍大江南北,受到全国爱国抗日军民的积极支持和高度敬仰;“八百壮士”爱国壮举也受到了国际舆论的同情和赞扬,英美许多报刊都及时报道了守军的情况。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任英军驻沪总司令的史摩莱特少将不无感慨地说:“我们都是经历过欧战的军人,但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比中国壮士最后保卫闸北更英勇、更壮烈的举动了!”租界的英国军人也多次表示愿帮助坚守四行仓库的中国守军退人租界,并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但谢晋元谢绝了,他坚定地说:“我是一名军人,身可死但枪不可离,没有命令虽死不退!”
苏州河畔这座已遍体鳞伤的灰色建筑物,仍在硝烟中巍然屹立着。10月30日坚守四行仓库的战斗进入了第4天,从中午开始,日军以优势兵力,从西面和北面同时向四行仓库凶猛地扑过来,守军用机枪猛烈还击敌人,日军用轻便的橡皮艇接二连三地登上岸,壮士们居高临下阻击,许多日军刚一登陆就被击毙。敌人死伤众多,幸存者在苏州河中挣扎,进攻又没有得逞。
这时,88师接到了南京大本营的命令:四行仓库的坚守行动已达预定目的,命令壮士们即日撤离。按照命令,谢晋元降下楼顶上的国旗,率部于31日零时从坚守了4天的四行仓库撤入英租界。“八百壮士”坚守孤楼4天4夜,共击退日军6次围攻,击毙敌人200余人,击伤者无数,还击毁敌战车2辆、小艇数艘。中国守军37人壮烈牺牲。四行仓库坚守战在战争史上创造了一个奇迹。


九、最后防线

10月底,南京大本营根据战局需要把凇沪战区划分为左右两路作战军,分别由陈诚和张发奎指挥,并在苏州河一线组织起新的防线。
自从罗店失守、蕴藻浜反攻失利后,黄浦江上游的苏州河成为中国军队防守的最后防线。
日军第9师团在攻占陈家行后,冲过蕴藻浜和凇沪铁路,直插到苏州河北岸,其最终目标则是从沪西强渡苏州河,与第3师团、第101师团汇合,从三面迂回包围切断中国军队的退路。攻占大场的日军向南推进时,中国第3战区司令部电令担任庙行、江湾和闸北的第87师、第36师和第88师撤出现有阵地,在苏州河南岸建立新的防御体系。这3个师自从八一三事变开战以来一直坚守阵地,没有丢失一寸国土,但这时只得离开坚守了70多个日日夜夜的钢铁阵地。松井石根指挥的“上海派遣军”在攻克大场后也有意放慢了速度,他们在等待第4次增援的第10军从杭州湾登陆。苏州河两岸,两军隔河对峙。
10月30日,日军在苏州河北岸发动了总攻,一场声势浩大的攻击和阻击战沿着延绵10多里的苏州河南北展开了。
日军先用远程大炮从闸北和江湾向沪西中国军队阵地发射,再以轰炸机低空飞行向南岸投弹。中国守军则用机枪。手榴弹等轻武器奋起反击强渡过河的日军,一时间苏州河两岸枪炮齐鸣、子弹横飞,50多米宽的河面被燃烧的烈火映红了。
31日天刚亮,日军施放烟幕,随后100多名步兵在火力掩护下开始从北新泾偷渡。日军的行动被中国守军发现,一阵激烈的对射后,首批登岸的日本军大半倒在岸边,余下的被赶下河;午后,日军在东端周家桥附近故伎重演,但又遭失败。这一天在苏州河沿岸有多处日军偷渡,中国军队顽强抵抗,日军几进几退,双方在弹雨中拼杀争夺。有两次日军已登陆成功并展开设防,中国守军发起反冲锋,将日军挤压在河边,最后全部歼灭。
入夜,日军在夜幕掩护下于周家桥以西的刘家宅一带再架浮桥偷渡,与守军税警总团发生激战。第8军军长兼税警总团总团长黄杰亲自到前线指挥反击,敌军以异常猛烈的炮火压制守军,掩护步兵渡河,阵地被日军突破。到天色渐渐发白时,日军的增援部队已不断登上河岸,双方转入巷战,逐屋争夺,几度肉搏,血流成河。在这一天的残酷战斗中,税警总团有2000多名士兵伤亡。
11月1日,大本营命令第36师接防周家桥一线。交防之前,税警总团再次组织兵力反击刘家宅的登陆日军,黄杰总团长亲临前线督阵,并要求将阵地夺回后才能移交。支队司令孙立人指挥第5团在友军配合下发起进攻,与日军血战7个小时,消灭不少敌人,残余几十名日军被逼到了河边。正在此时,又有两个联队的日军强渡登陆,第5团已是伤亡大半,筋疲力尽,无力再发起冲锋了,在日军不断增援的情况下最终也没有能夺回刘家宅阵地。
松井石根将强渡苏州河的主攻方向定在了周家桥上游约10里处的姚家宅,当周家桥战事激荡之时,集结在姚家宅的大批日军主力开始了渡河行动。
空前惨烈的炮击和轰炸拉开了渡河战的序幕,跟着是大批日军步兵的强渡冲锋。守卫在姚家宅一线的第61师日前已筑好的工事在炮火中被毁了大半,土兵们在没有掩体的战线上英勇顽强地阻挡着日军的前进道路,在血火弹雨中个个舍生忘死,冲锋与反冲锋如同是潮涨潮落。
61师经过近一天苦战部分夺回了被日军占领的阵地,但也遭到重大牺牲。全师参战人员4500名,其中伤亡者就达到3000人以上。这天正逢天降大雨,战场上血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每一片积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苏州河攻防战在激烈进行的时候,日军第10军在杭州湾登陆了,从凇沪战场南翼杀向中国守军的背后。
指挥6万日军登陆的是柳川平助陆军中将。11月2日,登陆部队在海军第4舰队护卫下,分乘百余艘战船,气势汹汹杀向沿沪战场。同时,日军统帅部又从华北抽调了近2万兵力,从大连由水路加人“上海派遣军”,在凇沪战场后方的长江白茆口登陆,对中国守军形成南北夹击的钳形攻势。这样,到1937年11月初,日军投入凇沪战场的总兵力已达到30余万人,比在华北的兵力总和还要多,此外还加强了海上作战力量。
11月5日早晨,日军在喇叭状的杭州湾北岸朝着金山卫一线展开了登陆攻击行动。
日军先以飞机用雨点般的炸弹对海岸线实施纵深轰炸,随后用强击艇向海岸冲击。紧接着登陆战在全公亭、金山卫、金山嘴和清任等地同时展开。而此时面对日军6方之众登陆部队的,却只有2个连的中国守军。
凇沪战役刚打响时,第3战区为防止日军在沿海登陆,曾专门设置了4个师外加1个旅的杭州湾北岸守备区,归张发奎的第8集团军指挥,但随着凇沪战役战局的发展,特别是上海方面战事日益吃紧,守备区的几个师先后都被调往上海方面作战了,留下的只有2个连的正规军和少量地方武装,以致几十公里的海岸线防守空虚,造成了难已挽回的后果。尽管守军人人殊死抵抗,但终不能阻止日军登陆。
日军第6师团在谷寿夫率领下,从金山卫城登陆后便急不可待地向松江城作纵深推进,冲在全军的最前面。其他各师团也相继跟进,直扑各战略要地,像野马般地向着苏州河南岸的中国军队实施大包围。
第3战区司令部和南京军事大本营令负责右翼作战的张发奎调兵阻击。张发奎急调第62师主力、独立第45旅和第79师前去阻击日军,同时又命令时在青浦的第67师迅速向松江靠近。
这一切应急措施都为时已晚,日军在几乎没有有效抵抗的情况下源源登陆并大步长驱北上。此时松江已经陷落,日军正向青浦和昆山推进,从南到西对上海实行迂回包抄,切断上海守军后路,同时又控制了杭州湾至太湖一线的战略要地,随后位于太湖南岸的南浔镇也落入敌手。如此一来,切断了京沪铁路和沪杭铁路的日军就控制了长江下游的水陆交通线,掌握了战场主动权。
松江是沪浙两地的咽喉,日军攻克松江,就等于断掉了中国军队从上海战场向西、向南的退路。日军南北夹击,对中国军队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局势更为不利。凇沪战局急转直下。
11月13日,从华北调来的日军第16师团在中岛今朝吾陆军中将的率领下也乘船进入长江口,在长江岸的白茆口、浒浦口一带登陆,直接进入到中国守军背后。
左翼作战军总司令陈诚派第40军阻击日军,双方在白茆口、浒浦口发生激战,但最终还是被日军突破了防御,南翔、嘉定、太仓、福山、昆山和常熟相继陷落,19日,日军进占了苏州。也就是在这一天,吴福国防线为日军突破,23日,日军开始向锡澄国防线发动进攻,其目标直指南京。
从日军在杭州湾登陆成功后,南京最高统帅部已料到日军的企图是从太湖西攻南京,蒋介石令刚抵达湖沪战场的川军第7军向吴兴推进,并把主力放在广德,这里成为凇沙战场的最后一个堡垒。
在广德担任正面防守任务的是145师,11月27日,师长饶国华刚将部队布防完毕,日军就发起总攻,向中国守军的阵地倾泻了成千上万吨的炮弹、炸弹。地方部队的武器装备本来就落后于中央军,而比日军就差得更远了,但全体官兵们都怀着一腔中华民族的热血,面对凶残疯狂的侵略者毫不畏惧,以中华民族的英雄气概殊死抵抗。日军在广德遭到了自登陆以来最猛烈的反击和最惨重的伤亡。
日军指挥官调集强大火力向守军阵地发动持续不断的野蛮轰炸,致使中国军队损失巨大,并且被切断了补给线。这时日军又侧面实施包围。饶国华的指挥部三面都是敌军,不得不全线后撤。
11月30日,广德失守,饶国华率仅存的一营土兵仍在顽强组织反击,最终被包围在十字铺据点内。日军派出军使劝降,饶国华手握军刀对部下庄严说道:“我从此事变之日起,就渴望能到前线杀敌,洗雪国耻、收复失地。八一三事变后,国共合作抗日,我幸能如愿,奉命出川抗战,引为平生快事。我们一定要血战到底,收复失地,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去,绝不能在日本人面前屈膝示弱,给中国人丢脸!”饶国华提笔写了绝命书:“军人胜则生,败则死,绝不投降敌人!望我部官兵奋勇杀敌,驱寇出境,还我国魂,完成我未竟之志!”随后饮弹报国。
攻克广德后,日军继续北进,一部直指宣城、芜湖,主力则经郎溪直扑南京。至此,凇沪会战结束。


十、永远铭记

凇沪会战自1937年8月13日始,至11月下旬止,历时百余日。
这次会战是中国军队首次采用大规模集团军作战方式对搞日本侵略者。在凇沪会战中,中国方面先后共投放20个军、50余个师,加上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税警总团和部分地方保安团队,共计70多万兵力,伤亡20余万;日军投入2个军,海军陆战队和陆军部队14个师团,加上其他直属特种部队,总共30万人,伤亡5万多人。此外日军还使用了各种先进武器装备及军舰百余艘、飞机400多架,战车和大炮也在数百以上。
在会战中,中国军队的广大爱国官兵们,以英勇的气概、不屈的精神和誓死卫国的使命感,同仇敌忾,凭借顽强的毅力和意志,在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抗敌沙场上,前仆后继,用鲜血和生命筑起了一道道血肉的长城,在中华民族后侵略史上留下了令人难以忘怀的光辉一页。


“一·二八”淞沪抗战 


  日本帝国主义自发动“九·一八”事变占领东三省后,更加积极地图谋侵略中国。为了转移国际上对东三省的视线,强制取缔以上海为中心的抗日救亡团体,同时企图占领上海近郊作为继续侵略中国的基地,日本帝国主义于1932年1月28日在上海发动了一场新的侵略战争。这次战争主要是在上海与吴淞之间进行的,所以称之为“一·二八”淞沪抗战。
日军在进攻上海之前,先制造了一系列事件作为借口。1932年1月18日,日本公使馆派驻上海武官田中隆吉,勾结中国女叛国犯金碧辉(即川岛芳子)在杨树浦路三友实业社门前制造了所谓“日本和尚”事件。这天下午,住在江湾路山妙发寺的日莲宗(日本佛教的一个支派)和尚天崎启升等五人到杨树浦路三友实业社总厂围墙外时,向厂内正在操练的工人义勇军无端抛石寻衅,于是双方遂起冲突。事后,日方传出,有一受伤日僧死于医院。
事件发生后,日侨数千人于次日在虹口日侨俱乐部集会,要求中国惩凶、赔偿损失及向日方道歉。20日,田中隆吉等又指使暴徒60余人前往三友实业社纵火。午后,日侨要求日本领事向上海市政府提出强硬要求,并持械游行,无端滋事。同时,日本政府派出海军陆战队乘舰急驶上海,以盐泽幸一为司令官,准备发动侵略战争。
1月27日晚间,日本驻沪总领事村井仓松向上海市政府提出最后通牒,要求道歉、赔偿、惩凶及制止反日行动,限48小时内答复。同时又集中日舰在黄浦江示威。调集日海军陆战队登陆布防。28日下午4时,上海市政府通知日本领事馆,对于所提条件全部接受。可是当晚11时10分,日本驻上海海军舰队司令盐泽幸一突又发出最后通牒性的“布告”,要求中国当局撤退闸北驻军并撤除该地防御工事。可是“布告”还没等送达中国方面,日军即在闸北开始攻击。驻沪十九路军总指挥蒋光鼐、军长蔡廷锴与淞沪警备司令戴戟对日军的猖狂侵略忍无可忍,在龙华淞沪警备司令部集议,决定不顾军政部长何应钦关于避免与日军冲突的电令,进行自卫还击,立即指挥全军进入阵地。
1月28日夜11时20分,日海军陆战队指挥官鲛岛下令三路向闸北中国守军阵地进攻:一路由北四川路向淞沪线天通庵车站进袭;一路由虬江路向宝山路攻击;另一路由北四川路向宝兴路进攻。闸北守军十九路军翁照垣旅首当其冲。在日军逼近前沿阵地时,翁旅长一声令下,万弹齐发,予日军以迎头痛击。闸北系街道市区,日军重武器无从发挥作用。十九路军装备虽远逊于日军,但爱国热情高涨,士气旺盛,勇敢善战。当日军装甲车冲入宝兴路时,十九路军兵士冒死攀登房屋高处,投掷手榴弹毁日军战车数辆。日机复飞临闸北阵地上空投炸弹及照明弹助战。及至29日天明,日军未获丝毫进展。
事变初起时,盐泽曾狂妄叫嚣:“上海一旦发生战事,四小时即可了事”。可是战端一开,中国将士的英勇抵抗,大出日军预料之外,战事遂演成旷日持久的大规模阵地战。其间历时30余日,约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自1月28日开战至2月7日止。战争在闸北地区进行,日军以海军陆战队为主,使用兵力达2.5万余人,由盐泽、植松两少将先后任司令官。中国方面以十九路军为主要战斗力量。六十师(师长沈光汉)及七十八师之一部守闸北,六十一师(师长毛维寿)警备江湾、大场一线,吴淞、宝山防线由七十八师(师长区寿年)及六十一师之一部担任。十九路军总指挥蒋光鼐抱病与军长蔡廷锴及参谋长赵一肩亲临前线指挥。这一阶段主要是进行市区街道战。十九路军以废垣残砾作为防御掩体进行战斗,日军的攻击一直胶着在宝山路一线不得进展。
第二阶段:自2月7日日军增援部队第九师团及第二十四旅团加入战斗起,至2月23日庙行之战为止。战区由闸北延伸到江湾、庙行、吴淞、宝山一线。日军改由植田谦吉任司令官。中国方面,张治中统率第五军(下辖王敬久之八十七师及俞济时之八十八师)及税警总团(团长黄杰)、中央教导队于2月8日驰往增援,担任江湾、庙行、大场一线防务。在此阶段内,日军向右翼延伸,企图迂回包围中国军左翼。战事重心遂移至江湾、庙行一线。因战区为河网地带,不利于日军作战,战事仍胶着于野战战壕中。其中以八字桥及庙行两地的争夺战最为激烈。
第三阶段:自2月24日日方上海派遣军组成,至3月2日中国军队放弃淞沪阵地为止。日军此时增派第十一、十四两师团,组成上海派遣兵,以白川义则大将为司令官。日军改变战术,加强炮兵火力,用战车与步兵协同攻击。日军投入兵力8万人左右,于3月1日发动全线总攻击,另以第十四师团约3万人迂回至浏河登陆。中国方面总计投入兵力约8万人。日军正面攻破中国守军江湾、庙行战线,其第十一师团又在长江方面七丫口登陆。中国守军至此处于腹背受敌的不利形势,不得不退守昆山至常熟一线。
淞沪抗战得到上海及全国人民广泛有力的支援。在中国共产党的号召及组织下,上海的日本工厂华籍工人举行抗日总同盟罢工。上海各界人民组织反日救国会,纷纷参加运输队、救护队并捐献大量物品支援前线;而抗日义勇军的兴起,更风起云涌。由于军民的英勇斗争,中国军队虽在劣势装备条件下,竟能与优势的日军在阵地战中相持月余,使日本侵略军遭受沉重打击,死伤万余人,四度更换司令官。淞沪抗战在我国近代抗御外来侵略战争史上写下了光荣的一页。
但是,国民党政府在此时不奋起抗战,继续错误地实行对内“剿共”、对外妥协的政策。国民党政府在战争初起时,即西迁洛阳,想依赖国际联盟的所谓对日制裁;在战争激烈进行时,唯恐事态扩大,不去对抗战作有力的支援。在英、美、法、意等国的“调停”下,中日双方于3月3日宣布停战。6日,蒋介石重新上台(蒋于上年12月下野),任国民党南京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在蒋介石等人主使下,中日双方于24日开始进行谈判。5月5日,中日双方在上海正式签订《淞沪停战协定》。《协定》规定:日军得长期驻扎吴淞、江湾等地;自福山经安亭以迄苏州地区,交日、美、英、法等共管。另有“谅解”三项:①中国政府取缔抗日组织及活动;②十九路军换防;③浦东及苏州河南岸,中国不得驻兵。
在淞沪抗战中,如果中国凭借前线军队高涨的抗日士气与全国人民的抗日精神,加上有利的地理条件,是完全可以煞住日军的侵略气焰的。但由于蒋介石等人执行妥协政策,竟以屈辱的停战协定而告终。十九路军随即撤离上海,被调往福建参加“剿共”。蒋介石这种违反民意、违反民族利益的错误方针,引起了全国人民极大的愤慨,遭到了全国人民一致的谴责。


回忆“一·二八”淞沪抗战 


  1931年,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九·一八”事变,是要把中国变为它的殖民地的一个严重步骤;而蒋介石却对侵略者实行“绝对不抵抗”政策,命令东北军撤入关内,拱手让出东北三省。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和蒋介石的卖国罪行,激起了中国人民极大的愤慨。在中国共产党的号召下,工人、学生和爱国人士纷纷成立抗日组织,举行示威游行,要求蒋介石国民党政府抵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爱国反日运动弥漫全国。
日本侵略者为了支持蒋介石镇压中国人民要求抗日的爱国运动和使蒋介石可以放手出卖全中国,在不战而占领我东北三省以后,又不断在天津、青岛、汉口、福州、上海等地寻衅挑战。1932年1月12日,日本外务省公然威胁要“采取断然手段”来对付我国人民群众的爱国运动,同时派遣军舰三十多艘,陆战队数千人到上海。1月18日,五个日本浪人在闸北宝山路向我三友实业社棉织厂工人进行挑衅,遭到我工人群众的坚决反击。驻沪日总领事村井借机向国民党“上海市政府”提出道歉、赔偿、惩办工人和取缔爱国运动和封闭上海抗日救国会等四项无理要求,并于1月28日发出最后通牒,限四十八小时内圆满答复,否则将“自由行动”。亲日派上海“市长”吴铁城,秉承蒋介石媚外卖国的意旨,接受了这个最后通牒,立即封闭了设在天后宫内的各界抗日救国会。这样一来,日本侵略者的气焰更为嚣张,得寸进尺,日舰队司令盐泽又在1月28日夜发出另一最后通牒,限我军立刻撤出闸北,让日军进驻,并狂妄叫嚷“一旦发生战争,四小时即可了事”。当晚日寇即向我闸北一带发动突然袭击,我十九路军坚决进行抵抗,这样就揭开了“一·二八”淞沪抗战的序幕。

    (一)

当时,我十九路军分驻淞沪一带,全体官兵,特别是广大士兵和下级军官,在江西时曾深受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所提出的“枪口一致对外”、“以民族战争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出中国”等政治号召的影响,调到淞沪以后,又目睹日本侵略者种种暴行,在上海市人民和全国人民抗日救国热潮的激励和鼓舞下,民族觉悟不断提高,有着强烈的抗日要求。在日寇不断增兵寻衅的过程中,我军高级干部即保持高度警惕,曾密商对策,作了相应的部署。“三友实业社”事件发生后,我军又在龙华警备司令部召集上校以上军官举行秘密会议,决定向全军发出密令,指示各个部队“严密戒备,如日本军队确实向我驻地部队攻击时,应以全力扑灭之。”
十九路军坚决抗战,完全出乎日本帝国主义者的预料,也根本违反蒋介石的意愿,在1月28日傍晚,蒋介石曾令“宪兵第六团”来沪接防闸北,这显然就是迎合盐泽最后通牒所提出的将我军撤出闸北的要求,害怕我军抵抗日寇的进攻。我军坚决拒绝了“宪兵第六团”的接防。战事爆发后,蒋介石又叫嚷什么“一面抵抗,一面交涉”。而所谓“一面抵抗”就是让十九路军孤军作战,假日寇之手来消灭主张抗日的十九路军;所谓“一面交涉”就是进行卖国外交,屈膝求和。所以日寇公开宣布,只与十九路军为敌,并不与“中央”其他军队作战。最令人气愤的是,驻在上海的国民党海军,执行蒋介石卖国集团的意旨,不但不给上海抗日军民任何支援,甚至还和日本海军达成协议:“此次行动,并非交战,如中国海军不攻击日舰,日本舰队也不攻击中国舰队,以维友谊。”蒋介石还通令“十九路军有三师共十六团,无须援兵,尽可支持,无须援助。各军将士非得军政部命令而自由行动者,虽意出爱国,亦须受抗命处分”。所以驻在苏州、无锡、杭州以及江北的蒋介石嫡系部队数十万人,对于淞沪抗战,竟皆隔岸观火,不稍支援。
十九路军对日作战,一开始就得到上海市广大人民的热烈支援,士气极为旺盛,一夜之间,击退了日军在闸北以铁军战为先导的五路进攻。29日清晨,日军更出动飞机,向我轮番轰炸,而我军阵地仍屹然不动,彻底粉碎了敌酋盐泽“四小时即可了事”的狂妄叫嚣。所以十九路军的不听蒋介石卖国政府的乱命,坚决执行守土的责任,固非日本帝国主义者始料所及,而抵抗力之强更是出乎日寇意料之外。29日,日军屡战屡败之后,挽由美、英、法等国驻沪领事出面,提出“停战”请求,我们知道这不过是缓兵之计,目的是获得一个喘息机会,以便增派援军,但是我军也需要加强部署,所以将计就计,于29日晚八时许,下令前线停止战斗。从这件事,可以明白美、英、法虽然表面上宣布中立,实际上却和日本帝国主义者一个鼻孔出气。
30日,敌巡洋舰三艘、驱逐舰四艘,载特别陆战队五千人到达上海,同时到达的还有两艘航空母舰。敌军援兵既到,在31日晚十一时,再度向我闸北防地发动猛攻,屡次冲锋,均被我军击退。至2月4日,敌寇又到达了一批援军,于是向我发动总攻,并使战区扩大到吴淞、江湾一带。但各线进犯敌军,均被我军击溃。敌舰队司令盐泽因此被黜[chù],而由海军中将第三舰队司令野村接替他的职务,同时增援陆军将近万人,野炮数十门。
2月11日,野村接见西报记者,吹嘘“日军自吴淞踏平华军壕沟之日,为时不远,请诸君拭目相见,届时即可结束华东之抵抗。”11日午后,日机五架,在闸北投硫磺弹,继以炮击;同时向我蕴藻浜、曹家桥一带进攻。我军沉着应战,战况十分激烈,至傍晚七时许,终将进犯敌军全部击退。我驻守吴淞炮台之部队,也多次击退了敌军优势兵力的进攻,炮台虽然被敌飞机大炮炸毁,但陆军却一直坚守阵地,使敌军无法在此登陆。
至2月中旬,敌酋野村以屡战无功,又被撤职,接替他的是陆军中将植田谦吉,这是日寇第三次调换指挥官。而这时第五军两个师也投入了抗战的行列,给了我们很大的鼓舞。植田率领援军到沪后,于18日竟以战胜者的姿态向我军提出“哀的美敦书”,限我军于2月20日午前撤出第一线。“以大炮还击!”这就是我军对敌人“哀的美敦书”的答复。

这时敌军前线兵力已增加了两三万人。陆军附有野炮六七十门,敌舰则聚集吴淞口,飞机也增加到六十多架。2月20日晨七时,敌人向我军全线发动总攻击,从吴淞口起,沿淞沪铁路线直至闸北天通庵一带,各路敌军时时出动,在飞机、坦克掩护下,向我猛攻。许多阵地都被敌军大炮摧毁,不少阵地失而复得,一直奋战至2月25日,终于粉碎了植田经过周密策划的所谓“全面总攻计划”。
但是敌人知道得清楚。蒋介石“政府”是绝对不想抵抗的,只要消灭了十九路军,战事即可结束。所以日本帝国主义者在屡遭失败之后,并不罢休,并决定大量增援,派前田中内阁陆军部长白川义则为总司令,大将菱刈隆为总指挥,增调三个师团的兵力,飞机二百余架,于2月25日前到达上海。这时,敌军已增加到七万多人,而我军全部兵力不过四万多人,分布长达百余里的阵线,更久经战斗,人力物力,损耗很大。但是,这时候全国广大人民群众和海外爱国侨胞,所给予我们精神上的鼓励和物质上的支援,却有加无已。所以尽管处境十分艰苦,而士气却非常高涨,在弹尽援绝的形势下,继续坚持抗击强大的敌军。
2月29日,敌寇集中兵力,发动第三次总攻。各线战斗,均极为激烈。双方都有很大的伤亡,敌联队长林崛大佐也被我军击毙。
敌军总司令白川于2月29日抵沪,3月1日,又发动新的进攻。猛力进犯八字桥、闸北、天通庵、江湾、庙行、吴淞等地,经过我军浴血奋战,各线敌军均不得逞,1日午后,敌军又增调陆军一个师团,偷袭浏河,向我左侧后方之七口飞浮桥等地进犯,这里只有我守军两个连,虽奋战达一小时,终因众寡悬殊,两处阵地先后沦于敌手。浏河既失,我军已处在腹背受敌之势,如不及时撤退,必致主军陷入重围,在外无援兵、内无弹药的情况下,不得不于3月1日午夜开始后撤,退守第二道防线。3月2日,我军向蒋介石发出退守待援的通电;声明“本军决本弹尽卒尽之旨,不与暴日共戴一天”。但是,这时蒋介石却请来了“国际联盟”。
“国际联盟”于3月3日开会,对日本帝国主义者的侵略暴行不仅不加任何谴责,而且在“调停”的名义下,要求中国接受日本的停战条件,以保全美国等帝国主义者在上海的既得利益。5月5日,国民党卖国政府同日本帝国主义签订了所谓“淞沪停战协定”,接受日寇提出的上海不得驻扎中国军队和取缔反日运动等丧权辱国的要求,至此轰轰烈烈的淞沪抗战,就为蒋介石、汪精卫所出卖。

    (二)

十九路军以劣势的兵员和装备,抗击日本侵略军达一个月零两天,而且能够重创敌军,屡挫强敌,使敌人四易统帅,几度增援,今天回想起来,十九路军取得这一战果的最根本原因是:十九路军虽然是“孤军”,却并不“孤立”,不仅有着全国人民的大力支持,还得到海外侨胞的多方援助。
前面说过,十九路军决心抵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即由于深受全国反日爱国运动的影响;淞沪战事爆发,上海市人民立即掀起了支援十九路军抗战的热潮。1月29日,上海总工会就下令举行抗日总同盟罢工,在上海日本工厂的六七万工人全部自动退出工厂;日清、大坂等轮船公司的华籍职工、水手,纷纷离船上岸;所有在日本商店、机关、住宅服务的中国店员、佣人等,也都纷纷告退。上海各商店发动了罢市,上海各界救国会,提出武装自卫的口号,号召上海人民组织抗日义勇军和战地服务团;工人群众和青年学生纷纷报名参加,无论在前线配合作战、救护伤员,在后方宣传抗战、募集慰问伤员以及捕捉敌谍等方面,都起了极重要的作用,出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例如工人胡阿毛在作战中被俘,敌人在他身上搜到汽车司机证件,就强迫他运送军火,在经过黄浦江边时,他突然将汽车冲入江中,人车俱没,壮烈牺牲,表现了中国工人阶级宁死不屈的英雄气概。工会、学生联合会、妇女等团体都成立了救护队,不怕牺牲,深入前线抢救伤员。在宋庆龄、何香凝等同志的推动和组织下,一天之内就筹设了几十个伤兵医院。2月初旬,来自全国各地的支援,也纷纷到达上海,数百名东北籍的大学生组成了义勇军。北平各大学学生成立了“骷髅团”,江北人民组成了大刀队,送到前线的慰问品堆积如山。海外华侨,除了发来大批慰问电信、寄来大量慰问物资和款项外,更派遣自己的优秀子弟组成义勇军回国参战。所以淞沪抗战,直接对日作战的虽然只有十九路军,而和我们战斗在一起的却有着全上海人民,支持我们的更有着包括广大海外华侨在内的全体不愿作奴隶的中国人。
我们知道,中国共产党为发动海内外同胞支援十九路军抗战,作了许多极其艰苦的工作;上海各界人民的许多爱国行动,更是党直接组织或者间接推动起来的。例如上海总工会、上海各界抗日救国会、学生联合会等,都是党所领导的群众组织,在动员上海各界人民支援十九路军方面,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许多共产党员和党影响下的进步人士,为十九路军募集寒衣,救护伤员,供应弹药,出生入死,四出奔走呼号。
十九路军在江西赣州出发的时候,全体官兵三万余人曾一致举手宣誓决心抗日,客观上也就是受了当时党所领导的工农红军提出的“一致对外”的影响。在2月23日举行的紧急会议上,我们在讲话中,曾以工农红军的战斗精神和作战方法为例,说明没有不可克服的困难,对于鼓舞士气、坚定信心,起了重要的作用。我军在退守第二线以后,日寇没有达到消灭十九路军的目的就接受停战,也因为在党的号召和援助下,东北的义勇军日形活跃,使日寇急于将上海的侵略军调往东北。所以今天回想淞沪抗战的前因后果,十九路军当时能够为国家民族尽到自己的责任,作出自己的一份贡献,是和中国共产党的政治号召和影响分不开的。
淞沪抗战虽然被蒋介石、汪精卫所出卖,但为淞沪抗战而牺牲的军民的鲜血并没有白流。五年以后,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发动了全面的抗日战争,经过八年艰苦奋斗,终于彻底打败了日本侵略者,取得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在抗日战争胜利以后,全国人民又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推翻了美帝国主义所全力支持的蒋介石反动政权,建立了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今天,中华人民共和国屹立于世界,坚定不移地支持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民族独立运动和各国人民的革命斗争,成为保卫远东和世界和平的一个强大堡垒。这是每一个爱国的中国人都会感到无比自豪的。我们从淞沪抗战三十年以来的亲身经历,愈来愈深刻地体会到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的领导的伟大、英明和正确,跟着共产党和毛主席走,就是光明,就是胜利。

    (三)

在纪念淞沪抗战三十周年的时候,我们感到无比愤怒的是:曾经危害中国、蹂躏亚洲的日本军国主义,在美帝国主义的扶植下,又死灰复燃,而且日益猖狂起来了。十多年来,日本亲美垄断资本把日本紧紧地捆在美国战车上,使日本变为美帝国主义在远东发动世界战争的策源地。以池田勇人为首的日本政府,正象吉田、岸信介政府一样明目张胆地甘愿充当美帝国主义敌视中国的急先锋和在亚洲发动新的侵略的马前卒,最近一个时期以来,池田政府在加紧勾结美国,复活日本军国主义方面采取了一系列的严重步骤。在十六届联合国大会上,池田政府追随美国积极阻挠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权利,并推行制造“两个中国”的阴谋,妄图把中国的领土台湾永远从中国分裂出去。在美国国务卿腊斯克的撮合下,池田政府同南朝鲜法西斯头子朴正熙在东京进行密谈,积极策划拼凑东北亚侵略集团。池田还公然以美帝国主义代理人的身份到东南亚活动,大肆宣扬美国的伟大和仁慈,要东南亚国家把发展经济的希望寄托在美国的援助上,为日本的经济渗透开辟道路,企图在美国的扶植下,在东南亚建立自己的“经济圈”,重温“大东亚共荣圈”的旧梦。很显然,池田政府所执行的反动政策,正是代表美国帝国主义和日本一小撮垄断资本利益的亲美卖国的外交路线。具体地说,就是同美帝国主义相勾结,加紧复活日本军国主义,反共反华,重走日本军国主义向东南亚侵略和扩张的老路。最近,池田政府又派了石井光次郎等人到台湾大肆活动,加强所谓“日华合作”,并到金门前线作了“视察”。企图进一步向台湾进行扩张,为实现其重新吞并我国的领土台湾的野心创造条件。日本亲美垄断资本集团执行这条路线不仅给日本人民的切身利益带来了重大的损害,同时也给亚洲和世界和平带来了严重的威胁。
我们中国人民和东南亚各国人民,对于日本军国主义曾经造成的巨大的灾祸记忆犹新,绝对不能容许池田政府在美帝国主义的扶植和指使下,重走日本军国主义向外侵略和扩张的老路。今天的国际形势,已经大大不同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了。东风压倒了西风。池田政府想重走日本军国主义侵略和扩张的老路,肯定是“此路不通”,一定会碰得头破血流的。中国、朝鲜、越南三个社会主义国家和苏联、蒙古一起,成为日本军国主义北进和西进的不可逾越的障碍。东南亚各国人民的觉悟正在普遍提高,他们反对帝国主义和新老殖民主义的斗争正在蓬蓬勃勃发展。日本人民已经形成了强大的有组织的爱国力量。无论是美帝国主义或者日本军国主义,如果胆敢在远东点起战火,必将遭受到各国人民联合力量的毁灭性的打击。
我们知道,日本人民是爱好和平、主张正义的。三十年前,日本军国主义者在上海发动侵略战争,曾遭到日本人民的强烈反对。在淞沪抗战期间,日本人民的反战运动有了很大的发展,在道义上给我们十九路军很大的支持。今天,日本人民和中国人民,更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是万恶的美帝国主义。美帝国主义扶植日本军国主义,池田政府执行亲美卖国的外交政策,首先受害的就是日本人民。美帝国主义利用所谓“日美安全条约”把日本紧紧地捆在美国的战车上,使日本变成美帝国主义在远东发动世界战争的策源地。这不仅给日本的安全带来严重的威胁,而且加深了日本经济对美国的依赖性,严重地打击了日本的和平工业,使日本的物价普遍上涨,中小企业纷纷倒闭,日本广大劳动人民的生活遭到了不断的进攻。池田政府的亲美卖国外交路线,根本违反日本人民的利益,与日本人民要求独立、民主、和平、中立的愿望,是完全背道而驰的。
日本军国主义是美帝国主义一手扶植起来的,池田政府敢于公开与亚洲各国人民为敌,也正因为有美帝国主义作它的“靠山”。所以我们要制止日本军国主义重走侵略和扩张的老路,就必须“擒贼擒王”,坚决反对美帝国主义。最近,以铃木茂三郎为首的日本社会党访华代表团,在访华期间,与中国人民外交学会会长张奚若签订了一个共同声明,指出美帝国主义是世界紧张局势的根源;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斗争是中日两国人民,是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各国人民,是全世界人民的共同斗争任务,也是美国人民的斗争任务。这一认识是完全符合客观事实的。我们对这个充满友好精神和斗争信心的共同声明,表示热烈的欢迎和支持,相信它必将鼓舞中日两国人民进一步开展反对美帝国主义的共同斗争。
回忆淞沪抗战的历史,瞻望当前亚洲和全世界反帝斗争的大好形势,我们对于打败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政策和战争政策,制止池田政府重走日本军国主义侵略和扩张的老路,是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为淞沪抗战而光荣牺牲的军民永垂不朽!
70年前1·28淞沪血战始末 
70年前爆发的“一·二八”淞沪抗战,是自甲午战争和九一八事变以后,中国军队首次对日本侵略军的沉重一击。以十九路军等为代表的爱国官兵与上海民众同仇敌忾、奋勇抵抗,迫使日军在30多天的攻势中屡战屡败,为全国抗战奏响了一曲悲壮的序曲。

■为转移视线,日本想在“上海搞出一些事来!”

■著名民族企业三友实业社毛巾厂成了眼中钉

日本帝国主义侵犯上海,制造史称的“一·二八”事变,事先进行了精心策划与周密准备。
早在1931年11月间,日本关东军高级参谋、九一八事变策划者之一的板垣征四郎大佐,就曾拍电报给当时任上海公使陆军武官辅助官的田中隆吉:“外国的目光很讨厌,在上海搞出一些事来!”
所谓“外国的目光很讨厌”,是指日本对我国东北的侵略,招致国际上主持正义的国家、政府和人民的谴责。日本军事当局遂以挟持溥仪、制造傀儡政权“满洲国”为对策。
为进行这一密谋,需要搞出一些大事变以转移视线。正如田中隆吉战后接受审讯所供认的,在上海肇事,旨在“把外国的目光引开,使满洲容易独立”,为此板垣征四郎还特意拨来两万日元作为经费。
1932年1月5日,板垣征四郎从东北飞返东京,向裕仁天皇和日军参谋部报告侵占东北情况,并参与制订在上海发动战争计划,再次电令田中隆吉,“满洲事变按预计发展……请利用当前中日间紧张局面进行你策划之事变,使列强目光转向上海。”
正是在板垣征四郎的直接授意指使下,号称“魔鬼军人”的田中隆吉与女间谍川岛芳子精心密谋,选定上海三友实业社毛巾厂为事端挑起之地,以日莲宗和尚为肇事人,一手制造了有轰动效应的日僧事件。
三友实业社毛巾厂是家著名民族企业,所产三角牌毛巾因质优价廉畅销各地,在竞争中压倒了相邻三的日资东华纱厂的铁锚牌毛巾。特别是在九一八事变后,三友社毛巾厂的工人们满怀爱国热忱,成立抗日救国会,组织工人抗日义勇军,天天在上班前操练,高唱自编的战歌, 还在厂门口高墙上张贴了一幅巨型宣传画,标题为“定要收复东北三省”。
 1932年1月18日下午4点多钟,正当三友社毛巾厂的义勇军队员在厂区内训练时,按照田中隆吉、川岛芳子“收集情报”的布置,天崎启升等5个日本和尚以“化缘”的样子出现,身穿袈裟、手拿扁鼓,边敲边在该厂周围转来转去,不时到厂门口窥探,还往里面投掷石块。
见他们行迹可疑,该厂义勇军营部派人跟踪监视,在马玉山路(今双阳路)赵家宅附近上前拦住盘问,几个和尚神色慌张拔腿欲逃。就在这时突然围上来许多工人打扮的“群众”,一声喊打便拳脚相加,还有人用界石猛砸,除两名和尚逃脱,天崎启升等三人被打得气息奄奄,其中一人送至医院后不治身亡。这批突如其来的“群众” ,就是由川岛芳子雇来充当“打手”的。日本战败审讯田中隆吉时,他明确承认是自己委托川岛芳子“巧妙地利用这个公司(即三友)的名义”袭击日莲宗的化缘和尚,以“一个被杀,两个受伤”的后果,蓄意嫁祸于三友实业社工人,以此“搞出点名堂来”。

■日侨狂呼“杀尽中国人”,日寇迅速增兵

■我十九路军“宁为玉碎”

日僧事件发生后,日本在上海的侵略势力立即借机而发,大肆煽动仇华情绪,孤注一掷悍然扩大事态。
1月19日下午,几千日本侨民在虹口日侨俱乐部集会,要求中国政府向日方道歉,并惩办凶手,赔偿损失。20日凌晨2时左右,又在田中隆吉的指使下,宪兵大尉重藤千春集合日本浪人团体“日本青年同志会”70余人,携带枪械、刺刀、棍棒和硝磺、煤油等,潜赴三友实业社毛巾厂,纵火焚毁厂房6间和棉纱数百包,损坏织布机24台。当公共租界警亭内3名中国巡捕发现火警,急忙用电话向救火会求救时,遭到这伙暴徒袭击,电话机被破坏,两名巡捕被砍伤,一名巡捕被剌死。
当天下午,1000余名日侨又借口日僧事件,在虹口日本俱乐部召开日本居留民大会,要求日本领事馆对上海市政府采取强硬手段,并决定电请本国政府加派军舰及军队来沪“保护侨民”。会后有600多人持械游行示威,用木棒打碎中国店铺的橱窗,撕毁抗日标语,殴打值勤巡捕,狂呼反华口号,高叫“杀尽中国人”。
在田中隆吉一手导演杀日僧、烧工厂、伤害巡警等肇事骚扰的同时,日本驻沪领事村井仓松出面向上海市政府发抗议、提要求。1月19日晨,村井就表示所谓关于殴伤日僧案的口头抗议,21日上午再到市政府提出书面抗议。随后,驻沪的日本军方又频频出动,先是日本第一遣外舰队司令盐泽幸一发出声明,称上海市长对四项要求如不作“满意答复”,决取“严厉对付之行动”。
此时远在东京的日本政府,也在加紧准备发动侵略上海的战争。到1月28日,在上海之军舰已增至24艘,陆战队增至4000人左右,飞机、坦克、铁甲车都有一定数量。另外还有后备役人员3000余名,常驻长江一带的14艘日舰。 
与此同时,上海日本纱厂联合会于1月24日下午通告上海市长吴铁城,如不制止反日运动,将断绝所雇华工6万名及其家属30万名之生计;自1月25日起聚居闸北、虹口的日本侨民大部分迁往法租界;日本浪人集中于海军陆战队司令部,领取枪支弹药,并对闸北火车站、天通庵车站、八字桥一带进行实地侦察;日本海军陆战队在宝山路、天通庵路、江湾路等处堆积沙袋、架铁丝网、设置路障,并向虬江路、四川路一带租界与华界交接处增派部队……
日本帝国主义的一系列挑衅行为,激起上海军民的强烈义愤,强烈要求政府当局进行正当自卫,回击外敌进犯。当时驻防上海和沪宁线的国民革命军第十九路军便是突出代表,全体官兵以高昂的爱国热情,积极布防严阵以待。
1月23日,十九路军将领蒋光鼐、蔡廷锴等在龙华警备司令部召开了驻上海部队营长以上干部紧急军事会议,进行抗战部署。
蔡廷锴首先在会议上作了慷慨激昂的讲话:“我最近同戴司令一再商量,觉得实在忍不下去下了决心,就是决心去死。”
时任淞沪警备司令的戴戟亦在会上作了战地动员,他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成败何足计,生死何足论。只有尽我辈军人守土御侮的天职,与倭奴一决死战。”
作为总指挥的蒋光鼐抱病出席并讲话,他激励高级军官说:“我们明知物质上不是日寇的对手,但有万众一心的精诚,就可以打开一条必胜之路。”与会全体军官一致表示死守上海、矢志不渝。
与此同时,蔡廷锴电呈国民党政府,表明十九路军抗战决心:“职等为国家人格计,如该寇来犯,决在上海附近抵抗,即使牺牲全军,亦非所顾!”蒋光鼐、蔡廷锴、戴戟等还联名发表《告十九路军全体官兵书》与《告淞沪民众书》,首次提出中国抗日军民合作抗战的口号,慨然表示十九路军“宁为玉碎而荣死,不为瓦全而偷生。

■日寇故意于1月28日晚11时25分才发出最后警告

十九路军虽积极布防准备自卫,国民党政府从中央到地方却一味妥协退让。在轮番派员力图劝说蔡廷锴等 “万不能发生冲突”、“接受敌方要求后退30公里” 无效之后,于1月27日以军政部名义连续3次急电令十九路军撤防,蔡廷锴等极不愿意,但只能服从军令,准备移交闸北防务给从南京受遣而来的宪兵第六团。
然而挑起事端而后动用武力是日方的既定方针,消极依顺只能助长侵略气焰。1月26日,日本驻沪总领事恃强逞凶发出最后通牒,再次就日僧事件所提惩凶、恤伤、道歉和取缔抗日运动四项要求,限中方在48小时内作出圆满答复,否则日军将自由行动。
日方原打算中国政府不可能全部接受这些要求,岂料南京政府当局竟然照单全收。1月28日下午上海市府秘书长俞鸿钧奉命将全部承诺四项无理要求的书面答复送达日本领事馆,并于当日清晨即开始取缔抗日团体、禁止民众抗日集会的行动。
这一完全出乎日方意料的退让举止,并未遏阻侵略战争的爆发,反而加速了日军的军事行动。上海市府的复文是1月28日下午1时45分送给日本驻沪领事馆的,当晚8时半,日方即以海军第一遣外舰队司令盐泽幸一少将的名义发出所谓“公告”,要求“中国方面将闸北所有中国军队及敌对设施立刻撤退”。
为免失却出兵进犯借口,故意延至当晚11时25分才以信函形式分别送交上海市长及公安局长。
日方以为“一·二八”可以重演“九一八”, 一夜之间不战而取大上海。事实恰恰相反。当晚11时30分,日军陆战队一小队由便衣队带领,强占与日军陆战队司令部紧靠、属中国军队防区的闸北天通庵车站,并以此为据点,向十九路军翁照垣部发动袭击,随之日军从北四川路、老靶子路至虹口路一线,向虬江路、宝山路、横滨路、天通庵路、青云路各路口发起全线进攻。中国驻军予以迎头还击。蔡廷锴即向南京当局急电相告,蒋光鼐、蔡廷锴、戴戟还联名发出通电重申御敌决心:“为救国保种而抵抗,虽牺牲至一人一弹,绝不退缩。”
■原打算“4小时即可完事”,没想到换了好几个司令,打了一个月,还是一无所得
日方在发动闸北进攻时,主持战事的日军第一遣外舰队司令盐泽幸一曾夸下海口,4小时即可完事,但在十九路军官兵愤怒的枪弹刺刀面前,日军屡攻屡败,仅一天就付出伤亡800人的惨重代价。日军不得不出动一批批飞机狂轰滥炸,掩护地面部队进攻,十九路军将士们不畏强暴,英勇顽强地进行一天一夜的街战巷斗,挫败了日军速战速决计划。日方因伤亡惨重,通过英、美领事要求停战3日,但在援兵抵达后又撕毁协议恢复进攻,但在顽强抵抗的中国军队面前毫无进展。
开战一周即迭遭败绩,日本当局以盐泽指挥不力而予以撤职,另派野村吉三郎中将速赴沪指挥,同时决定加派陆军第9师团往沪增援。野村上任后,移兵力于江湾、吴淞方面,但他的进攻计划仍全盘落空,吴淞既久攻不下,蕴藻浜又不能得手,这更令日本当局大为不满,遂任植田谦吉中将为司令官,率号称日本最精锐的第9师团2万人赴沪援战。
此时,在首都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任教育长的张治中将军,甚为于上海浴血奋战的十九路军艰难处境担忧,认为孤军作战决不能持久,应该予以增援,一再向蒋介石请求参加淞沪战斗。迫于舆论压力,蒋介石允准张治中的请战要求,令其将散驻京沪、京杭线上的第87、88师合编为第5军并出任军长,速往淞沪战场参战。2月16日,张治中率部出发抵达上海,奉蒋光鼐总指挥令,接替十九路军自江湾北端至吴淞西端之防线,并任左翼军指挥官。
2月20日晨,日军下达总攻击令,集中陆海空军全部力量,向吴淞、江湾、闸北全线大举进攻。然而第十九路军和第五军官兵不畏强敌,血战庙行镇,死守八字桥,使植田发动的两次总攻击均遭失败,其精心设计的中央突破计划宣告破产,以江湾、庙行为中间环节的我军防线得以巩固。庙行之役痛歼日军第九师团和第二十四混成旅团精锐部队三四千人,被称为“沪战中我军战绩的最高峰”,中国军队声誉在国际上骤增,而日军影响则一落千丈。
植田遭败,东京震惊。日本军事当局决定再次增兵上海战场,并设上海派遣军,以白川义则大将接替植田的总司令职务,同时加派菱刈隆大将为副司令,统率援兵4万人和200架飞机来沪参战,于2月29日抵达上海。至此淞沪战争已达一个月,日军数易主帅,但战局并无进展,仍囿于沿海的狭窄地带。

■章太炎当时曾盛赞:“自清光绪以来,与日本三遇,未有大捷如今者也。”

“一·二八”淞沪抗战是一场典型的以弱抗强、以寡敌众之战。且不说日本发动侵略战争是蓄谋已久,经过相当时间的动员、组织,而中国因政府奉行不抵抗主义,抗敌御侮近乎毫无准备,就是十九路军也是刚刚调防驻沪,情况生疏,进入应战部署距离开战不足两周,而且是在官兵长期缺饷、装备严重不足的情况下进行备战的,国民党军政当局没有提供任何有关日方的动态情报。

中国参战部队主力只有十九路军3个师和第五军2个师,另有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相当于1个团)、税警总团(相当于2个团)和宪兵一个团,总计约为近6个师的兵力。而日军方面,有陆军3个师团和1个混成旅团、海军陆战队约1.2万人,总兵力约7万多人,超过中国军队2万多人。中国参战部队装备也处于劣势,基本上是以简陋的步枪、刺刀、手榴弹和大刀同敌拼搏,没有海军,基本上也无空军的配合与支援。
十九路军与第五军属于国民党的不同军事政治派系,但在民族大义感召下,始终紧密配合、并肩战斗,两支部队在这场民族战争中都作出了巨大牺牲。据战后统计,十九路军伤亡8792人,第五军伤亡5312人,分别各占总兵力的39%和30%。
有统计表明,“一·二八”淞沪抗战是日本侵华以来到1932年止投入兵力最多而我国抵御兵力最少的一役。甲午战争时,日军出动军舰30来艘、陆军2万余人,我北洋舰队25艘、山海关内外清军数万;九一八事变时,日军在东北的第二师团和独立守备共1万余人,到基本侵占东北三省时日军数不超过6万,我守军东北6万、吉林8万、黑龙江5万,东北三省不下19万;“一·二八”战争,日军仅出动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就达7.7万,另有大量军舰和飞机,据称到上海参战的陆军和海军为全日本近1/4和1/3,而我军抗战之始仅有十九路军2.25万,半个月后第五军加入,共达4.13万。

然而就是这样弱小之力,却顽强抵抗日军进攻达一月余,击溃具有相当规模攻势十余次。直到主动撤退之前,日军始终不得突破我主要防线,反而一再损兵换将。爱国人士章太炎当时曾盛赞:“自清光绪以来,与日本三遇,未有大捷如今者也。”

■上海妇女6天内制成新棉衣裤3万多套,美国华侨捐出500万元

这一个多月的顽强抗争,除了广大官兵高度的爱国觉悟所产生的饱满士气,亦与全国人民特别是上海民众的积极而有力的支援分不开。
淞沪抗战爆发的第二天,上海总工会即下令举行抗日总同盟罢工,在日商所开办工厂的六七万工人全部自动退出,日清、大阪等轮船公司的华籍职工、水手纷纷离船上岸,所有在日本商店、机关、住宅服务的中国店员、佣人等也陆续告退,表示对日本侵略上海的强烈抗议。
1月30日,宋庆龄、何香凝不顾个人的安危,顶风冒雨,赴十九路军指挥部慰问将士。
1月31日,原定召开由500人出席的市民大会,由于帝国主义武装巡捕的破坏,临时变更地点,竟出人意外地有上万人出席会议。十九路军前线指挥部派出一名少校参谋出席大会,报告抗战经过和全体官兵誓死捍卫上海的决心,受到与会者热烈的欢迎。大会议决组织工兵学生代表会议,协商支援抗战办法。
上海民众反日救国会公开号召与领导支援抗战,组织义勇军有2000多人,编成救护、担架、运输、募捐、宣传,慰劳等队,从各个方面支援十九路军抗战。
上海邮务工会组织邮工义勇军,经过集训后分赴前线,从事传递军事情报、消防和救护等工作,还开赴前线补充十九路军的缺额。
仅中国红十字会就设医院八所,组织救护队30余个,队员达2000余人,救护伤兵、伤民、难民达5万余人。
1月31日,《申报》刊出消息:前线急需运货车、汽油、机器脚踏车、跑鞋、药品等。消息传出,立即有许多市民开着各种车辆,等候调派使用。
宋庆龄、何香凝见在冰天雪地里作战的将士仍单衣薄裤非常痛心,立即发动妇女赶制棉衣,6天内制成新棉衣裤3万多套,把人民的温暖送上前线。
淞沪抗战也得到了国内外同胞的支持和支援,海外侨胞慷慨解囊,美国华侨捐款500万元,菲律宾、加拿大、阿根廷,法国、意大利等处华侨也纷纷捐助。 

■王赓在关键时刻叛变,使我军的危急形势雪上加霜

■巧妙的撤退使日军浪费了一夜的弹药

在历时一个多月的“一·二八”淞沪抗战中,虽然十九路军以及参战的第五军奋勇挫敌战绩辉煌,迫使日军几易主帅一再增兵,但战争的结局却是以我军的后退而告终,留下令人扼腕一笔。
当曾任日本国防大臣的白川义则大将亲率两个师团以上的增援兵力抵沪,中日双方在淞沪战事中的军力悬殊达到极致。此时十九路军三分之一的兵力已经损失,第五军伤亡也颇大,固守于漫长战线面临被个个击破之虞。一个月来,由于蒋介石及何应钦之流再三鼓噪“趁着这几次战役胜利的时机,赶快收手,与日方谋求停战”,致使我淞沪抗战前线未获一兵一弹补充。
在此期间,又发生了一件于战局有关的事。2月25日,原税警总团团长、淞沪抗战时改为隶属第五军八十七师的独立旅旅长王赓,突然打扮一番,身着黑绒西装、黄绒马裤,脚穿皮靴,骑摩托疾驰往租界。随后王赓在虹口礼查饭店被日军密捕,遂向日军献出了我军力配备要图。这一叛卖行动披露后,上海以至国内顿时哗然。京沪卫戍公署曾报蒋介石要求对王赓惩办,以平泄国人公愤,但王赓被扣押不到一个月,国民党政府又将其开释复职。
白川在掌握我军兵力虚实之后,一面向十九路军和第五军阵地发动全面进攻,把我军兵力全部吸引到正面战场,一面又出动兵力袭击我配备薄弱的浏河阵地,企图从侧背包抄我军。
至3月1日晚,日军在付出重大代价后,突破我军的数处防线,并因占领浏河形成对我军迂回包围态势。此时我军伤亡惨重,再无机动兵力可用,且后援无望。为避免与强大敌军决战,保存军事实力待机反攻,蒋光鼐与蔡廷锴、张治中等,于万般无奈之中作出撤退至第二道防线的决定。
当晚11时许,除一部分担负掩护撤退的部队还留在阵地外,苦战了30余天的前线官兵挥泪告别阵地。撤退进行得这样安静,掩护得这样巧妙,闸北的日本海军到天亮才发现我军已经离开,他们整夜炮轰的已是空的战壕和工事。

■朝鲜义士奋勇一掷,“虹口公园事件”吓煞日寇

中国守军撤退后,由于日方在日军退驻地域、撤兵期限等问题上坚持无理要求,双方谈判一再陷入僵局。直到“虹口公园事件”,日方的嚣张气焰才不得不有所收敛。
虹口公园事件发生于4月29日的日本所谓“天长节”, 即日本天皇诞辰。上海的日军头目为炫耀在淞沪战争中的“胜利”,决定在这一天召开庆祝大会并举行阅兵典礼。但他们害怕中国人民反对和袭击,特意规定只许日本人和朝鲜人参加。当时旅沪的韩国临时政府国务委员兼警察厅长金九主持的朝鲜爱国团,秘密策划组织了这一义举,具体担当袭击行动的是一位名叫尹奉吉的义士。
是日上午,日方祝捷阅兵大会如期在虹口公园举行。淞沪战争中的几任日军侵沪司令白川义则、植田谦吉、野村吉三郎,日居留民会会长、便衣队长河端,日驻华公使重光葵,驻沪总领事村井等军政要人都洋洋得意地登上了主席台。
尹奉吉西装革履、肩背水壶,落落大方地混迹于台下的宾客中,谁也不知他那只军用水壶里正装着一枚特制的小型炸弹。当白川等日军政头目肃立台上高唱日本国歌时,台下的尹奉吉悄然点燃纸烟,揭开水壶盖佯作喝水状,实则揿开手榴弹的导火器,随即点燃炸弹用力往主席台掷去。只听轰然一声,台上6名日本军政要人,无一幸免被炸。白川遭受重伤肚肠流出,不久即毙命。尹奉吉义士当场被捕,当年12月英勇牺牲于日本金泽。
这次爆炸事件特别是白川被炸死的消息,国际震动。上海人民为朝鲜爱国者除害而兴高采烈,对朝鲜人民表示深切的敬意。日本则为此次侵沪战争中唯一为日方挽回一点面子的主帅丧身而沮丧,东京当局恐再遭受打击,同意接受国际联盟的停战和撤军决议,指令驻上海方面尽快结束谈判。
1932年5月5日,《淞沪停战协定》在上海正式签字。虽然中方代表在中日谈判及国联内外竭尽全力进行周旋,在某些局部问题上为国家争得一些权益,但因中国政府基本政策错误和中国国力虚弱,仍未能改变这一决定的丧权辱国性质。

按其规定自签订之日起双方实行停火,划上海为非武装区,中国不得在上海、昆山、苏州一带驻扎军队,而日本则不受此限制,同时还承诺取缔抗日活动,这为以后日军再次向中国军队发动大规模进攻乃至攻占首都南京,留下极大隐患。因此该协定一出,即遭上海各界民众团体和全国人民一片反对。国民党政府不仅置若罔闻,而且奉蒋介石令,对战功卓著的十九路军以“违令”抗日罪加以“整肃”,下令该军入闽“剿共”,第五军则令“复员”。彪炳千史的淞沪抗战,就这样悲壮而又屈辱地结束了。

淞沪抗战英勇战士

我大刀队奔赴前线时的留影

我坚守吴淞炮台的官兵严阵以待

我宪兵部队在宝山路一带痛击日军

坚守阵地的十九路军战士

十九路军战士死守闸北

十九路军沉着应战

第十九路军撤出战斗后,第一五六旅旅长翁照恒要求部队坚守待援

蔡廷锴军长亲临前线指挥

蔡廷锴马上照

上海市商会的童子军团在战场救护伤员

上海南京路三新百货公司前悬挂着大字“国难”横幅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沈文程(何育仁)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